“朋友,你好像瘦了!”/p
水善没想到自己第一句说出口的话居然是这个,难道是三番五次被刺杀,死到临头反而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怕了吗?/p
面具男人明显也是一怔,心里肯定在想这人是个傻子吧,死到临头了还嬉皮笑脸。/p
既然都说了可笑的话,水善也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了,叹了一声关心道,“才几天没见就瘦了一大圈,以后记得多吃点肉,保重身体要紧。”/p
说完脖子一伸,坦然赴死的眼睛一闭,“你杀吧,死在你刀下也算落叶归根了。”/p
水善俨然已经将这个人当成了她真正的娘家人。/p
面具男人刺杀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犹豫,压低了声音冷冷一声,“我倒要看看,究竟杀不杀得死你。”/p
说完,匕首准确的刺进水善的心窝,心口骤然剧痛,意识瞬间消散,她这回是真死了吧!/p
……/p
“啊——”/p
伴随着一声惊诧的尖叫,林中鸟兽惊扰,纷纷扑腾着翅膀腾空而起,卷起短暂的惊慌。/p
一眼望不见顶的高大杉树下,杂乱的枯叶细枝拢在一起,堆起个小山包样的凸起。/p
周边的落叶全被扫到了此处,露出光秃秃的坑洼泥面,被夜间的露水浸湿,又潮又凉。/p
小山包的枯叶堆突然动了几下,然后又是其他的地方挨着动起来,接着又爆发出一声刚才的大叫。/p
一个狼狈的泥人从枯叶堆里猛然坐起来。/p
水善懵懵的难以理解现在的情况和处境,她不是被面具男人杀死了吗,这里是哪儿?/p
阴曹地府还是人间仙境?/p
怎么像个森林啊,原来死后的世界和人间差不多的嘛。/p
可她胸口的疼痛是怎么回事?/p
水善垂头摸摸被刺的胸口,伤口在慢慢愈合着,隐隐传来疼痛感。/p
不是都说人死了就没有知觉了吗?难道这是瞎编的?/p
水善实在搞不清状况,她这是死了呀还是活着呀?这儿到底是哪儿啊?/p
肚子突然咕噜咕噜疯狂的叫起来,扯着胃拼命的大叫,宣泄不满,一刻都不消停。/p
“死了都还感觉饿,真是无论到了哪儿,首要任务都是想办法吃饱肚子。”/p
水善四肢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湿漉漉的地面弄得全身都是泥土,完全像是从泥巴里滚出来的蚯蚓,一身的土腥味。/p
水善自己嫌恶自己的皱了皱鼻子,在衣服上擦擦脏兮兮的手,摸到怀里一团硬硬的东西,拿出来,原来是袋银子,这下不愁没吃没穿了。/p
这个森林比水善想象的大,也不知道是方向走错了,还是运气不好。/p
她饿着肚子走了至少两个多时辰,终于窜出森林,一出来,眼前就是宽阔的荒野和巍峨的城门,城门上‘怀城’两个大字,气派而醒目。/p
她这是……在城门外?她没死?/p
水善双腿疲软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脑子有些混乱,她需要花点时间整理一下。/p
她被崔意和辛老板追拿,面具男人带走了她,然后将匕首刺进了她的胸口。/p
可她没有死,和以前一样,用自己与众不同的能力痊愈了伤口,醒了过来。/p
那么之前,她每次见到面具男人,感受到的与身体相抗的奇特力量,怪异的死亡感,都只是她的错觉?/p
那个人根本不是她自以为和自己一样与众不同的人,那人根本杀不死她?/p
水善不自觉自嘲的笑出声来,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同类,但其实不过胡乱猜想罢了。/p
她无法被杀死,谁都杀不死她,那个面具男人也不行!/p
像是找到家的流浪人,突然被告知那不是她的家,她依旧是个流浪人,她找错了地方。/p
水善低落的靠在树干上发呆,即便那个面具男人每次见面都想杀她,但她依然期盼着见到他。/p
他的存在证明了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可现在幻想破灭,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同类。/p
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响着,可怜的打破低迷的气氛,让人哭笑不得。/p
算了算了,几十年都过来了,她早已习惯了自己的独特不是吗?/p
就当从来没有面具人出现罢了。/p
水善重新整理情绪,肚子叫的更起劲了,分明是在严重抗议,再不给我吃东西,我就叫的你心烦!/p
水善边离开森林边吹着口哨,她给豫王府送信,让他们帮她把追风送出城来。/p
追风是她的好伙伴,她可离不开。/p
靠近城门,水善远远便看见城门内崔意的人,还死死守着城门。/p
这个崔意对她还真够执着的,不就害他被打一顿嘛,还非要抓着她报仇,真是小气!/p
她可不稀罕以身相许的温柔惩罚方式。/p
这座城门是唯一离开怀城的通道,水善想要逃走,必然要经过这。/p
崔意守在这是万无一失的,可偏偏还是被她给逃出来了,虽然不是靠她自己。/p
崔意的手下俨然像是城门口的守兵一样,将所有出城的人挨个检查一番才准放出去,若有马车经过,也要停下来进去搜查,嚣张的很,却又无人敢不从。/p
怀城界内,没几个人敢得罪崔家。/p
水善懒得再去关注崔意,在城门外找了一圈,终于见到追风听见她的呼唤声,欢快的扬着马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