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泪警告的拿着刀又近了两分，月光投射的影子挺拔直立在苗连荣眼前，手中尖锐的刀锋吹毛利刃，锋芒逼人。/p
“我，我……我会让母亲好好照顾二弟和黄姨娘。水小姐有老太爷关心爱护，我实在没什么能让水小姐开心的，水小姐和二弟情谊深厚，但让二弟开心还是可以的。二弟最在意他娘，但又常年不在家里，日后我这个当大哥的定会对她多多照拂，让二弟安心在外。”/p
苗连荣小心翼翼的观察水善神情，水善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立马老实垂下了脑袋。/p
“你说的是真心的？”/p
“比真金还真，我在此发誓，日后定将黄姨娘当亲娘一样孝顺，不让她受苦受难。”/p
苗连荣立马伸手发誓，这样的誓言来得太快太轻松，可信度大大减低。/p
“你怎么让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p
“我……”苗连荣沉吟半天想不出，水善一口道，“不如签字画押吧。”/p
水善就着月光很快写好一张声明，递给苗连荣，苗连荣只看的脸色苍白。/p
声明上清楚写着苗家大公子苗连荣半夜偷入水善小姐房间欲行不轨，被水善小姐发觉，为了保其颜面不将事情闹大，发誓日后会好好照顾二弟苗清妮之母黄姨娘以赎罪。/p
立字为据，日后黄义娘若有丝毫差池，受任何委屈和怠慢，皆乃大公子之过，必遭天打雷劈，/p
受宫刑，永世不得做健全男人。/p
“签字画押吧。”/p
水善将笔往苗连荣面前一扔，坐等着他签字。/p
这声明写的就像小孩子间的玩笑话似的，虽残忍却又可笑，但水善认真的等待着他画押。/p
苗连荣虽气恼却也没有反抗，这种无聊东西能作何用，爽快的便签上名字，沾了脸上的血按上掌印。/p
“如此甚好，希望大公子能谨守自己的誓言。”/p
水善笑着将声明慢条斯理的叠好放进怀里，苗连荣有种被戏弄的感觉。/p
毋泪收了短刀将苗连荣丢出了房间，苗连荣忍着浑身疼痛，猫着腰逃也似地跑了。/p
房间地面上有着苗连荣磕破头的小片血迹，水善微微眯了眯眼，她不喜欢血腥味。/p
“你真是用心良苦。”/p
水善呼了口气，一翻身躺回床上，笑眯眯道，“我也没想到苗连荣胆大包天居然敢到我房间来，不过正好给我抓到了机会，这样夫人日后在府里也能好过点。”/p
“你不怕苗连荣报复？发誓、诅咒这种事他可不在意。今儿被打成这样无奈你何，免不得会把气撒到黄氏身上。”/p
毋泪倒是一点不自觉的跟着到水善床边坐下，将苗连荣掉落的手帕捡起来。/p
水善抢了毋泪手里的手帕垂在脸上晃来晃去。/p
“他不怕诅咒不怕发誓，总怕他爹和老太爷吧。只要老太爷看到这上面的内容，苗连荣绝讨不了好果子吃。”/p
“你这么自信为了已经过去的事老太爷会重罚自己的孙子？”/p
水善沉默不语，毋泪轻笑着站了起来，似寓有深意般喃喃一声，“老太爷对你很是在意。”/p
水善装作没听见的转身对着床里面闭上了眼睛，毋泪站了会也识趣的离开。/p
听见身后关门的声音，水善慢慢睁开了眼。/p
因为他知道她是谁，而她亦知道他是谁。/p
苗老太爷以为她忘记了他，但她却还记得，虽然只是一面之缘，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关于瑞儿的事和人她都记得。/p
瑞儿刚刚被收为养子时，她曾召见过教其学问的祭酒，那是一个喜好诗集歌赋的儒雅先生，唤苗群安。/p
那是她第一次召见他，也是唯一一次召见他，因为不久之后，先皇为瑞儿换了一位更加德高望重、声名远播的老师。/p
苗群安在闵都当了一辈子祭酒，年老后跟着儿子来到了浔洲，不想还会再次见到。/p
水善从住进苗府见到苗老太爷便认出了他，也知道他认出了自己，但还好他没有说，一直在装傻。/p
苗老太爷的殷勤和热情是因为知道她是太后，不敢怠慢，而她也欣然接受他的热情接待，能够遇到认得她的人，也挺让人怀念。/p
他装傻，她亦乐的装不识。/p
第二日近正午时分，苗太守便带着一家女眷回来了，才一回来便有府衙差役赶来，一齐进了书房商量事情。/p
水善和毋泪几人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和苗府的人打了招呼就准备离开。/p
苗老太爷满是深沉和不舍得默然无语，黄氏泪眼婆娑得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皆是不舍。/p
“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水善，在外注意安全，别惹事，凡是能忍则忍，低调一些。”/p
“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您也要注意照顾好自己。”/p
剑郎拥抱着自己满脸是泪得母亲，张氏远远的瞪了一眼过来，她本不想来送他们，巴不得这些人早些走，但老太爷在这送客，她身为主母不可不在。/p
“夫人您就放心吧，剑郎武功好着呢，全天下都没几个人打得过他。”/p
水善宽心的安慰黄氏。/p
张氏远远听见她叫的那声‘夫人’气的脸都有点变形。/p
在这家里，只有她这个主母才能被称夫人，其他人都只是姨娘，只是妾，哪儿有资格叫夫人。/p
张氏气的想要训诫训诫，可还没起身凑近，苗连荣突然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