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杜书禹聊到晚间方散,二人约着有空便在闲庭居相见,两人很快就成了投契的知音好友。/p
用了晚膳到院中闲坐赏月,想起白日时宫中有人来传话,下毒之事到此时还一筹莫展,一点眉目都没有。/p
所有经手过的人都严加拷问过,但全都是一问三不知,皇后此时的境地非常难看,毕竟东西是从她手里出来的,查不到真凶她便是真凶。/p
太后自然是相信皇后的。/p
“夜里凉,太后多加件衣裳吧!”/p
习容拿了件外套出来,正要给她披上,躺椅里的人一下站起来,大步就往寝室里走。/p
“我要出去一趟,替我更衣。”/p
夜色沉静如水,一个灵动的身影在肃肃黑夜中快速移动,轻功高超的如飞燕般在一座座房顶上飞檐走璧,准确绕开了夜间巡视的都城戍兵,却是如无头苍蝇般找不到方向。/p
飞来跑去不知多久,寻找的目的地终于出现在视野中,身形灵活的纵身一跃,潇洒的落在一户后宅院落之中。/p
“是谁!”/p
宅子里的巡夜护卫发现响动,举着火把快速集结过来,还没靠近就被一个低沉声音喝止,“没什么事,都下去吧!”/p
巡夜护卫没有好奇,应声便有条不紊的迅速离去。/p
“太后深夜到访,有失远迎。”/p
不咸不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后背着手上前几步,步履悠闲的环顾着院落里的景致。/p
夜晚天黑虽看的不甚清晰,却也感觉得到十分别致有意趣,可见主人的品味和含蕴。/p
“齐老头,好久不见!”/p
天闵王朝身份贵重的齐子谏丞相鹤发白须的在夜风中挺拔玉立,身体健壮精干,老当益壮,除了年老的面容,完全感觉不出老人的虚弱和苍老。/p
“老夫是老头无疑,却也与太后同般年纪,甚至虚长几岁,却不比得太后童颜永驻,翩若惊鸿,便是与未出阁的妙龄少女站在一起也是极为融洽的。”/p
“哀家就当你是夸我了。”/p
太后忽略齐丞相话语里的揶揄,一掀前摆抬步进了烛火燃燃的殿内,不客气的一屁股在客位上坐下。/p
“太后好容易出宫一次,怎的有时间来老朽府中?”/p
齐丞相慢条斯理,举止端重优雅的席地而坐,丫鬟依次送上茶水,燃起醒神香炉。/p
“自然是拜访老友,顺便再宽慰宽慰你,下毒之事你想必已经知道了吧。”/p
齐丞相没有回答,淡然平静的态度显然默认了。/p
皇后在宫中处境尴尬,他作为一朝丞相,加上孙女的祖父,如何会逃过他的耳朵。/p
“太后相信敏儿?”/p
太后斜靠在手边软靠上,姣好的容貌映衬在昏黄烛火下,柔和而温柔。/p
“你说的什么话,敏儿是你的孙女,还是我的儿媳呢。哀家如何会不知敏儿是什么样的人。哀家这不主动来宽慰一下你这个忧心的爷爷嘛,瑞儿已经在调查,定会还敏儿清白。”/p
齐丞相确实担心孙女,成为皇后既是荣耀,也是麻烦和责任,注定了她比普通女子要承担更多的沉重,他这个做爷爷的如何会不心疼不忧心。/p
“太后觉得会是何人所为?”/p
齐丞相这么一问,太后还真是一头雾水。/p
“哀家还纳闷呢,想哀家不理朝政不问后宫,整天闲散人一个,谁想害我,害我有什么好处!”/p
太后尊贵荣耀,但说起来也不过一个后宫女人,既与前朝政事扯不上关系,也不关心后宫女人的争宠大戏,谁会没事想害她?/p
“也许,是女人之间的嫉妒。”/p
齐丞相话说的含蓄委婉,太后却瞬间听出其中的言外之意,面色顿然冷冽,“你相信那些流言?”/p
齐丞相沉默良久才语气淡薄的开口,“不管臣相不相信,总有人会信。”/p
这也是最大的可能!/p
太后沉敛下神情,第一次浑身带上不甘、愤怒的气息,这样不好的气息几十年来头一次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便是齐丞相也镇住了。/p
“不管别人信不信,你信了!”太后肯定的说道。/p
齐丞相被太后身上散发的气息惊骇住,倒不是因为多么恐惧,而是感到意外,这不是熟悉的她所会有的情绪,与她那般的格格不入。/p
“臣不过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p
“那哀家回答你,哀家没有!”/p
太后声音带着委屈的低吼,殿内香炉中飘绕出青烟,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缓和了许久才慢慢回过神来。/p
太后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她刚才是生气了?她又生气了?/p
只觉得心里有一团气堵着出不来,低吼之后一下轻松了好多,她最近好像变得容易生气了。/p
“瑞儿是哀家一天天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在我眼里只是个孩子。”/p
“可与先皇夫妻三十九年,直到先皇驾崩,你都从未与他同塌而眠。”/p
齐丞相一语点出心中多年来耿耿于怀的结,他虽不全然相信外面那些污秽流言,却也未放下怀疑和提防,稍有机会就会在太后耳边念叨着人伦礼教,提醒和她与皇上的母子关系,不得逾越了身份玷污了名声。/p
“哀家当年如何成为的后宫之主、一国之母,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忘记了吗!先帝态度何等坚决,饶他是个好脾气的皇帝,一怒之下也会血流成河,满朝反对的大臣谁能逃得掉!你们被迫接受我这个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