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街上已经堵得人满为患,官府已经前来,将整个许家围得水泄不通,今晚整条福安街都不会安生了。/p
水善踩着夜色回了将军府,直奔慕容余的啸风殿。/p
慕容余正在睡觉,被水善急急忙忙的喊起来,正憋着一肚子气,看见水善满脸的沉重和忧愁,所有的困意瞬间消失。/p
“方哥和秦姨死了,和许家老爷一起。”/p
……/p
夜色如水,似被泼上了一方墨汁,黑的伸手不见五指。/p
黑夜中,一袭鬼魅般的身影在宁城中自由穿梭着,从福安街而来,甩开身后紧追不舍的人,一路跑到了声名赫赫的慕容将军府,瞬间消失其中。/p
雅阁内此时灯火全熄,唯剩一间僻静偏房亮着烛火,给这漫天黑墨增添一丝温度。/p
人影在偏房前落下,身行利落的闪身而入。/p
房间内帷帐中,悠闲安坐着一个俊逸男子,着一身纯白里衣,肩上松松垮垮的披着一件紫色外衣,摆弄着面前的琴弦。/p
“尊主,事情办妥了。”/p
人影跪在帷幔后回禀,脸上一副银质面具很是精致,一缕金发垂于额前。/p
年绥山慢条斯理的将断裂的琴弦换下,修长的手指细腻拨弄着崭新的琴面,弹拨出两声清透的音符。/p
“善儿很是聪明,一下就想到了方哥可能藏在铺中,差点就被她发现。如此正好,找到了方哥她便算交了差,可以离开将军府了。”/p
那温润的公子正是改头换面的毋泪,以着一张完全不同的样貌重新出现在水善面前。/p
毋泪手指轻抚着自己那张陌生的脸,“只可惜了本尊刚刚换上这张脸,还没能和善儿多相处些日子。”/p
红祥抬头望着帷幔后唇角勾笑得主人,犹豫着开口问道,“尊主为何要伪装容貌和身份?”/p
毋泪温柔得嘴角慢慢带上一抹忧愁,“善儿定然还在生我的气,不想见我。只要她喜欢,我可以变成任何她喜欢的模样,变成她喜爱的性情,喜爱的身份。”/p
水善发现了枫吹别院的地宫中闵元瑞的身体,也必然对他产生了怀疑和不信任,这个时候他不想出现惹她不开心,再将她逼走。/p
他可以变换成数不清的人,只要能跟在她身边就好。/p
“亓缘那小老儿居然敢违背本尊的命令悄悄在曦宁国安插爪牙,看来是已经忘记本尊的厉害。”/p
方哥和秦姨都是哈单族三大长老之一的亓缘长老的手下,专门负责安插在曦宁国的眼线和内应,很是神秘。/p
许老爷是几十年前亓缘长老便安插到宁城的眼线,隐藏的最深,如今发展的势力也最大,是整个方哥和秦姨的领头。/p
红祥起身开口道,“尊主下令让哈单族将所有伸出的爪牙收回去,戈拉达亲自传到了您的命令,明面上三位长老全都照做了,亓缘却在暗地里留了一手。”/p
毋泪不屑的冷哼一声,温润的脸庞此时带上一抹戾气,冷硬而森然,“亓缘以为自己做的隐秘,和曦宁国藕断丝连,想要壮大哈单族深入曦宁国,这是不想再受本尊的控制了啊!”/p
红祥目光平淡深幽的直视着前方,不带一丝情绪的道,“属下觉得,亓缘定然不敢有此心思,若无尊主,他如何能活到如今。他的命是尊主恩赐的,他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也全部依靠尊主。”/p
“无此心,却敢违抗本尊的命令!”毋泪声音赫然冷冽,森森的散发着寒气。/p
“亓缘一直想壮大哈单族,与天闵王朝和曦宁国互通经济,发展交往,不单单局限于资源匮乏的草原之地。只是他不明白,若哈单族打开交往通道,怕是不日就会被两大国齐心拿下。哈单族能偏安一隅至今是因为不争不抢,可一旦他们有了野心,凭哈单族能够操控人心的诡异巫蛊之术,必然遭到两国一致的堤防和忌惮,届时便不会再给哈单族立足之地。灭族之难转瞬即至。”/p
哈单族巫蛊之术盛行,天闵王朝和曦宁国皆充满忌惮,但因哈单族安分守己才不予理会,若哈单族有了壮大部族的野心,定会首当其冲成为别消灭的那一个。/p
“你看的清,亓缘小老儿却看不清。”/p
红祥垂头应声,“因为有尊主的撑腰哈单族安定逍遥了几百年,早已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任何一场小小的战争都不是哈单族承受得住的。”/p
毋泪望眼窗外,依稀能够看见遥远的天边点点朦胧火光,似乎都能耳闻到福安街上的骚乱。/p
“亓缘违背尊主之命,要如何惩治?”红祥询问道。/p
毋泪发呆的坐了许久,缓缓从位置上起身走向了床榻。/p
“许老爷和方哥已死,亓缘便与安插的眼线失去了联系。先不管亓缘,把那些眼线都找出来为我所用。”/p
红祥问,“尊主要如何用那些人?”/p
“总派的上用场的。”/p
毋泪没有多言,宽下外衣躺上了床榻,明日善儿应该就能离开将军府了吧!/p
福安街的火烧了一夜,烧毁了整个许府,烧热了宁城百姓们的议论。/p
许家本就是宁城有名的大商户,生意做的极大,名气不小,加上常年做生意得罪人,丧尽天良做尽坏事遭仇家杀人放火的流言很快便传播开。/p
衙门着手调查着火事件,但许老爷的尸体都被烧成了一堆灰,谋杀还是意外根本无法判定,最后下了当作意外失火处理,草草结案。/p
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