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脑袋迅速转动着整理信息,原来早在仙船时司天就发现了毋泪有问题,只是他后来怎么没说呢,难道和剑郎一样也忘记了?/p
“两人动了手,结果司天完全不是对手,我们两个都晕了过去,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又莫名其妙突然想起来。”/p
水善手指微微颤抖着在身侧握紧,或许她知道原因。/p
水善脑中一下闪现听花轩时毋泪悄悄在剑郎茶盏中动手脚的画面,那个暗紫色小瓷瓶中所谓的秘密武器,应该就是这个作用吧,阻止他想起来。/p
“你一定要小心毋泪,虽然他还没找到我们,但他是柳馆老板,最是耳目众多,你一定要隐藏好自己,不要暴露。”/p
水善胡乱点着头,心低沉的难以呼吸。/p
“宁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昨日还有人偷袭我,也不知道是哪儿伙人,若非师父赶到,我怕就要被毒死了。”/p
水善奇怪的抬起眼睑,“毒死?”/p
剑郎严肃的对上水善的眼睛认真道,“那人武功诡异,我完全不是对手,相府已经暴露不能久留,你也要快些离开将军府才好。”/p
水善回将军府的路上一直浑浑噩噩,低埋着头如没有灵魂的躯壳般不停迈步,手指捏的死紧,几乎能够感受道指骨挤压得疼痛感。/p
剑郎差点被毒死,这实在太可笑了。/p
一个完全压制性胜利的偷袭者不直接干脆动手,反而下毒,这根本不符合常理。/p
除非那人根本不是想杀剑郎,只是想喂他一些东西。/p
那东西自然不会是好东西,答案已然呼之欲出,但水善不敢去想,不敢去承认,因为她不敢面对。/p
水善加快了步子奔跑起来,在黄昏降临的宁城放肆奔跑着,头脑麻木的穿梭在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上,不辨方向漫无目的,不停的奔跑着。/p
可跑着跑着,鬼使神差最终还是回到了将军府,站在将军府大门前,水善愣怔的手足无措。/p
想到府中的那个人,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若是时光能够回溯该有多好,回到一切事情发生的源头,可那源头……久远的再也回不去。/p
毋泪坐在房门前的屋檐下吃着晚饭,耳边传来细碎轻微的脚步声,侧头望去,水善目光悠悠的拖沓着脚步走来,脸上神情怪异,全无精神,在距离极远处站住了脚。/p
“青袅姑娘,这么晚了有事吗?”/p
年绥山从屋檐下走来,一袭飘逸雅致的白衣站在幽然月光下,目光温柔,身影儒雅俊朗。/p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p
说的便是他这般的温润君子吧,美好的不自觉让人欢喜让人靠近。/p
他要一直都是如此该多好。/p
“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p
毋泪彬彬有礼的在离水善两步远处站定,手臂自然而然垂在身侧,脸上满是令人暖心的担忧之色。/p
“我,我今日见到一个朋友,想到你也是孤身一人远离家乡,应该很寂寞吧,就……想来看看你。”/p
水善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激动,艰难得勾起一个笑容,直直得望着她。/p
“你去见朋友了?方便说说是怎样一个人吗?”/p
毋泪面色如常,气定神闲,水善暗暗深吐了口气,开口道,“是一个非常好非常简单得人,他没有太多心思,也不爱说话不苟言笑,但心却比谁都软。他昨天差点被杀。”/p
毋泪沉默着没有接话,水善微微仰着头直勾勾盯着他,手指紧紧的攥着,继续讲述。/p
“要杀他的人……是另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那个人隐瞒了我很多事,骗了我很多。他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永远让人捉摸不透。我不知道他还隐藏了多少秘密。”/p
毋泪望着水善眼中的伤怀和责怪,她知道了,她还是先见到了剑郎。/p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或不想说的秘密,他或许另有苦衷。”/p
水善低垂下眼睑不敢去看面前那张脸,声音凄凉的让人心疼。/p
“是啊,每个人都有秘密,但秘密和欺骗是不同的。就比如同一个人,总是变换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脸接近你,都让我搞不清到底哪一张面孔才是真正的他,他说的那些话又有哪句才是真!”/p
“我对你说过的每句话都是出自真心,没有一句欺骗你。”/p
毋泪激动的奋力解释,上前一步抓住水善的肩膀,害怕面对她脸上的怀疑和不信任。/p
她本来最是信任他,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条件相信,可如今……/p
水善仰起头细细观察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五官温润漂亮,是从前从未见过的。/p
“我该叫你年绥山还是毋泪,亦或……闵元瑞?”/p
毋泪僵硬的垂下抓住水善肩膀的双臂,她全都猜到了,从在地宫见到闵元瑞的身体开始就已识破了他。/p
“善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欺骗你,我是怕你一时接受不了。我用闵元瑞的身份和你相处了二十年,我对你早已情根深种,但我知道我们之间阻隔着礼法人伦,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我只能隐藏自己的感情。我想用自己真实的模样和你重新相处,等以后慢慢告诉你实情,我并不想隐瞒你,我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p
毋泪焦急的拼命解释,水善一下甩开他伸来的受,激动的大喊,“未来?什么未来?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未来!”/p
她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