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深呼吸吐出嘴里最后一口血,雪白的牙齿被鲜血染红,斜仰着头,勾勒出优美的下颌线,双眸带着轻蔑的懒懒望向他,凄惨一笑。/p
“既然摆脱不了你,那我只有以死相逼。”/p
水善抽出袖中的暗芒,拔去刀鞘,将那尖锐的刀尖直抵着自己的喉咙。/p
“我活了六十年早就够本了,什么时候死都没有遗憾。”/p
“你在逼我!”毋泪脸色森冷骇人,瞪着那把刀,浑身散发着寒气。/p
她要用他送的刀死在他面前,她怎么能这么残忍。/p
“再不许出现在我面前!”/p
水善威胁的大喊一声,暗芒直直就要插进脖子。/p
毋泪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嘶哑着嗓子大喊,“不要不要——把刀放下,别冲动。”/p
毋泪还是没有直接答应。/p
水善咧开满口是血的牙齿低声笑起来,“你知道的我死不了,刀剑这些东西伤不到我,不过我还没试过自杀,感觉挺刺激的。”/p
毋泪发狂的狰狞大吼,“你这是干什么,你想知道的事有朝一日总会知道,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与我置气值当吗?”/p
“我现在就要知道!”水善立刻顶了回去。/p
水善知道这样做很自私,利用毋泪对她的爱相逼迫,但她不能再装傻下去,毋泪的秘密不仅关乎他自己,还关乎着司天和司天的整个师门。/p
她有预感,这将是个惊天秘密,而且还是惊天灾祸。/p
“你自己选,要么把所有事情告诉我,要么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你若两个都不选,我就自己割断自己的喉咙。我倒想试试,自杀后还能不能复活。”/p
刺目的刀锋已经划破了水善的肌肤,眼间越刺越深,血越流越多,毋泪心惊得陡然大喊一声,无奈得缴械投降。/p
“好,我答应你!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p
毋泪宁愿不再见她,也不说出奄冉阁的秘密,看来奄冉阁这摊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p
水善收回了短刀,抬起袖子随意的抹了抹脖子上的血,道了声谢,头也不回的离开雅阁,隐没在黑夜之中。/p
夜色如水,整个将军府一片寂静,唯有啸风殿依旧歌舞升平喧笑不断。/p
水善刚走到色园就遇到迎面赶往啸风殿的慕容奇,他一堂堂将军副将,今日却是走的后门。/p
慕容奇看见水善怔了一下,坦坦荡荡的靠近,瞧见她身上像是血渍的东西好奇了一下。/p
淡淡的血腥味绝对瞒不过出生疆场的慕容奇,水善无法掩饰,只得含糊道,“方才不小心摔的,一点小伤,回去上点药就好。慕容副将行色匆匆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吗?”/p
水善本不过随便问问,没奢望慕容奇会告诉她,结果不想慕容奇毫无犹豫便解释道,“之前天闵军营中刺杀豫王世子的凶手被人杀了,我正急着向将军传禀。”/p
“被杀了?被谁杀的?”/p
慕容奇摇摇头,“被人发现时已经死了,一刀毙命。”/p
这下算是彻底查不出破坏和谈的背后主谋了。/p
之前嫌疑最大的就是一直主张开战的定国公,可如今定国公被禁闭府中,算是已经担下了罪责,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p
水善几乎可以确定,刺杀之人非定国公指使,很可能出自军营内部。/p
水善当晚便悄悄离开了将军府,直奔夷边战区。/p
她必须要露面了,就算了有刀山火海等着她,她也要去提醒豫王世子。/p
夷边如今已经完全被军队占领,所有百姓都已撤离,随处可见穿着军装的士兵来回巡逻。/p
想要去到天闵军营必须穿过曦宁国的驻守军队,整个夷边城被围守的水泄不通,生人根本无法靠近。/p
水善打晕一个士兵换上军装,混在巡逻队伍后面悄悄潜入了城中。/p
曦宁国的和谈官员与驻守将领聚在府衙探讨事宜,水善悄悄潜伏在房间外,透过朦胧的灯光依稀瞧见几个官服身影,一个人都不认识。/p
着绛紫色官袍男人显然是众人中地位最高的,满面愁色的开口道,“天闵皇上摆明是不想和谈,抓着刺杀把柄狮子大开口,一口气就要吞下我三座城池。士可杀不可辱,我看这场和谈不如就此作罢。”/p
这人一说完,旁边一五大三粗的武将男人开口道,“可陛下千方叮咛一定要阻止战争爆发,若是和谈不成功免不了生灵涂炭,陛下也会怪罪。”/p
“并非我们想开战,而是天闵皇上不想和谈。我们如此卑躬屈膝一再满足他们提出的条件,金银珠宝数不胜数,还将公主嫁去和亲,现在竟然还想我们割地奉送,绝对不可容忍。”/p
“可陛下——”武将很是为难。/p
官袍男人神情威严的深了深眸子,沉吟片刻道,“即刻快马加鞭向宫中回禀情况,让陛下做决定。我看这一仗终究是避不了了。”/p
曦宁驻守军队派使臣进入天闵军营传禀情况,水善混迹其中跟着进入了天闵军营。/p
豫王世子的营帐在军营包围的中心,旁边围着各将军、将领的营帐,营帐周围还有许多士兵日夜把手,守卫森严,稍有风吹草动人尽皆知。/p
水善深知这个军营中可能到处埋伏着人等待她出现,尤其豫王世子的营帐最是危险。/p
水善趁着夜色隐藏踪迹进入军营内部,远远见着豫王世子的营帐内漆黑一片,豫王世子不在营帐中,方才听人提起似乎去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