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泪保持着脑袋微偏的姿势,脸上有着不敢置信的惊讶,更多的却是受伤。/p
微微转动着脖子,转过脸来,对上水善带着讥讽的视线。/p
“哈单族的补药还真是多,一颗延灵,既可让人起死回生、精神焕发,也可让人瞬间油尽灯枯、命休矣。有这么好的东西在手里,想必曦宁那个无能皇上,也不敢违抗你的命令吧。如今整个曦宁国不过你手中玩物,随意掌控。”/p
水善边说边笑,笑声清越,却不自觉给人一种懊恼愤然之感。/p
“你说我怎么会那么天真呢,天真的以为你在曦宁做的一切不过为了一个我,原来你还有更大的野心,更大的yù_wàng,我真是小瞧你了。”/p
毋泪紧咬着牙,看着水善一张一合的苍白小嘴,紧蹙起眉,想反驳,却不知说什么。/p
“你已经是天下之主了,天闵、曦宁、哈单族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拥有了一切,但你为什么要帮曦宁攻打天闵王朝,为什么!”/p
“不是的,我没有。”毋泪抓着水善的肩膀,奋力解释,可那解释听起来却那么苍白。/p
“我只是兑现了与曦宁国的交易,帮他们驱退天闵军队而已。我并不想两国开战。”/p
“你撒谎!”水善大吼一声,手指嵌进掌中,抠出几道血痕来。/p
毋泪难以忍受水善怨恨、不信任的目光,骄躁的发狂,在院子里快步走着,一脚踢在假山上,生生将两人高的假山踹成一堆碎石,哐当着四散跌落。/p
“天闵王朝对你至关重要,对我又何尝不是,我就算再坏,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对付天闵王朝!”/p
毋泪同样歇斯底里,若其他人如此和他大吵,早就被体无完肤的凌虐至死,但唯独面对水善,既气愤,又无可奈何。/p
“善儿,相信我,天闵王朝的战争并不是我所期望的,我对天闵王朝的感情,与你一样。”/p
毋泪微躬下身,与水善保持平视的高度,认真的表达自己的真诚。/p
水善盯着眼前这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眼里的血痣如同一瓣罂粟花,迷惑她的心智,将她拉入那片深渊。/p
若是其他人,她便能从眼睛读出对方的真心假意,却唯独读不出毋泪的心思。/p
水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p
她觉得自己太无能了,轻而易举便被毋泪掌控了思想,被他迷惑。/p
原来一直以来言听计从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自己。/p
“你可记得答应过我的?”/p
毋泪顿了顿,真诚的点头,“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不做顶坏的人,不伤害无辜。”/p
水善闯来时的满心凝愁一瞬间放松下来,他还记得。/p
“毋泪,我很无能,改变不了你,也制止不了你什么。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线,要是有一天你违背了承诺,我会毫不犹豫的转身,抛弃曾经的种种,彻底站在你的对立面。”/p
毋泪脸色一瞬间惨白,水善的威胁直中要害。/p
水善拿自己威胁他,效果显着。/p
水善离开了毋泪的院子,剑郎从始至终沉默不语的站在一边,方才的情况实在紧张,若是毋泪有何轻举妄动,便是一死也要保护水善。/p
然而剑郎还是多虑了,即便水善动了手,毋泪也不曾想要伤害她分毫。/p
毋泪独自在在院中喝着闷酒,下人们一个都不敢上前,皆被他浑身冰冷的寒意吓得退避三舍。/p
月色正美,毋泪却是一脸嗤笑,含住一口酒,对着皎洁的的月光一口喷出。/p
天空像是下起雨般,细细的水珠湿了他一脸,却是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笑着。/p
“这雨滋味不错,醉人。”/p
毋泪傻笑,眼睑轻阖,身体四仰八叉的躺倒在竹榻上。/p
“公子,莫要光喝酒,小心伤身,用点点心吧。”/p
宝音娇柔的少女声音突然响起,穿着一袭艳丽的芍红长裙,步履婀娜,纤腰不盈一握,从院门边的石榴花下娉婷而来。/p
如水的眸子、粉嫩的薄唇、黑亮如瀑的发……/p
宝音翩跹而来,将手中的点心放下,与毋泪一起坐在竹塌上,捻起一块点心递给他。/p
“这是宝音亲手做的花糕,采的新鲜花瓣,细细碾磨,很是香甜,您试试。”/p
宝音殷勤的将花糕凑到毋泪的嘴边,笑声如黄鹂般悦耳,说不出的开心。/p
今天尊主和水善吵架了,惊动了整个府邸,下人们到处都在悄声议论,阵仗闹得极大。/p
宝音很是惋惜怎么没能亲眼看到那番景象,心中止不住的狂喜。/p
水善如此不知好歹,还打了尊主一巴掌,定然引得尊主不满。/p
即便一时半刻无法让尊主厌弃她,但只要有了这次的隔阂,相信尊主早晚会舍弃她。/p
宝音畅想着那一天,尊主将水善抛弃,她便是尊主身边唯一的女人。/p
“公子不要与姐姐生气,姐姐今日定是一时糊涂才会打了公子,等到清醒过来,必定后悔不已。”/p
宝音体贴宽慰着他,见他没有不满和拒绝,心中欢喜不已。/p
果然,感情受伤的男人最是脆弱,这是她的机会。/p
“你叫她姐姐?”毋泪声音低低的,飘渺无力,似从天边传来的声音。/p
宝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捂着嘴,懊恼的垂下眼睑。/p
“水善小姐不许我叫她姐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