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看了看穗儿,又看了看华儿。/p
这两人是杜书禹安排贴身伺候她的,一个机灵一个沉稳,杜书禹倒是极会选人。/p
“行了,你说这话像是哀家故意想害杜大人一样,哀家是要吃鱼,不是吃人。”/p
水善松了口,华儿长长松了口气,“太后仁心,是奴婢言语不周。”/p
宫人们很快把杜书禹拉上了岸,杜书禹大吐几口水,喘了几口便缓过来了。/p
“这些宫人们一个个担心个半死,哀家倒像是冷血无情的坏人。”/p
水善委屈的咂咂嘴,“今儿这鱼怕是吃不成了,哀家只能饿着了呗。”/p
水善捏着手帕,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杜书禹撑着站起来疾走两步追上。/p
“太后,是臣无能,没能抓到鱼。臣立马让人继续下河去抓,肯定抓一条又肥又新鲜的。”/p
水善淡淡回头,瞧着他浑身湿透狼狈的样子,掩唇‘扑哧’轻笑一声。/p
“罢了,不是杜大人捞的,吃着还有什么劲。”/p
那日后,说是为了弥补没能抓到鱼的过错,杜书禹向厨子学习,亲手给水善烧了一条鱼。/p
水善盯着那条鱼看了许久,当即下了命令。/p
“杜大人如此喜爱厨艺,日后哀家的吃食皆由杜大人亲自负责,不得假手于人。”/p
然后,杜书禹便成了水善的专属厨子。/p
杜书禹一个大男人,哪里懂得下厨。/p
那条鱼也是学了两天才现学现卖,稍稍像些模样。/p
水善的每日三餐皆让他做,分明是在故意为难。/p
水善故意为难,杜书禹也只能老实照做。/p
杜书禹的精力完全被花费在了厨房里,从早到晚研究着菜式,没了一点空闲。/p
“这肉怎么这么咸,是盐罐子打翻了吗?”/p
“好腥啊,怎么咬不动,煮熟了没呀?”/p
“这黑糊糊的是什么,让我怎么吃,不会中毒吧?”/p
“这都多少天了,杜书禹的厨艺怎么一点都没长进,是故意让哀家挨饿是吧!”/p
水善第无数次挑剔杜书禹的菜,嫌弃的筷子都没动一下,直接挥手让人撤下。/p
“杜书禹呢,人在哪儿,立马叫来!”/p
水善懒洋洋的侧躺着身子,一脚蹬在食案上,震得盆中鸡汤晃荡几下,洒出来一大片。/p
宫女们立马将食案上的菜全部撤下,杜书禹进来时就见到自己刚做的菜被一一端走,全部完好未动。/p
“杜书禹,你知道哀家多少天没吃饱了吗?”/p
水善捧着手炉,懒怠的抬眼看他。/p
杜书禹躬身请罪,“是臣无能,无法做出让太后满意的吃食。”/p
“知道无能便好。如今天气越渐冷了,不吃饱饭晚上睡觉都睡不暖,哀家这么早就用起了手炉,你知不知道!”/p
杜书禹抬眼看看水善手中握着的手炉,现在已是秋末,天气确实变冷了。/p
但杜书禹心知肚明,这些不过水善瞎说的,她才没有饿着,数不清的佳肴、点心进了她的肚子。/p
她只是故意为难捉弄他。/p
“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p
杜书禹老实认错,不争论也不反抗。/p
水善无趣的咂咂嘴,真没意思,还是个迂夫子。/p
“既然知错,那就把雅林园的花圃里种上梅树,冬天要来了,该是赏梅的好时候。便当对你的惩罚。”/p
水善又想出新花样整人,杜书禹都一一应下,没有怨言。/p
杜书禹只是心中疑虑,太后这番接二连三的整他,只是因那晚的事报仇泄恨,还是另有目的?/p
杜书禹觉得自己或许多虑了,太后再宽怀大度也是个女子,女子难免小肚鸡肠,记恨他故意整他也是正常的。/p
况且太后被困在这流水行宫,哪儿也去不了,谁也见不到,能有什么目的。/p
“你一个朝廷重臣,自愿来伺候哀家衣食起居,哀家自然要好好重用,多多栽培。你是那些宫人的领头,你也借此机会给他们做个榜样,教他们认真做事不要偷懒。”/p
“是,臣领命。”/p
杜书禹躬身退下了,水善也无趣的打个哈欠,睡觉去了。/p
雅林园这些日子格外热闹,时常都有小宫女跑来偷看杜书禹种树。/p
杜书禹是朝廷大臣,深得皇上重用,加上生了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很是吸引女孩子。/p
杜书禹挥动着锄头,一下一下挖着树坑。/p
汗水湿透了衣衫,脸颊上的汗珠更是水珠般的往下滚。/p
小姑娘们个个看的春心萌动,激动连连,恨不得冲上去替他拭汗。/p
“杜大人好魅力,哀家这雅林园因为杜大人热闹了许多呢。”/p
水善咬着一颗大苹果,靠在门边笑呵呵的打趣杜书禹。/p
杜书禹支起酸疼的腰,抹了把汗,大喘几口气。/p
看着远处悉悉索索朝这望着的宫女们,暗暗拧了拧眉,却是什么也没说。/p
“今日风冷,太后小心吹感冒了,还是进殿中休息吧。”/p
水善大咬了一口苹果,咔嘣脆,味道很甜,满满的塞住嘴巴,声音不自然的道,“杜大人都不嫌辛劳,哀家岂有如此娇贵。杜大人继续,不必在意哀家。”/p
水善朝杜书禹抬抬手,杜书禹喝口水,还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