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岳父的忠心以前深受皇上赞扬,皇上不该如此决绝的给他们定罪,连派人细致调查的时间都不给。皇上的态度太过奇怪,这中间,究竟有什么断裂的关联?”/p
柳平柏乃闵都人人传颂的断案师爷,他的脑子自然是聪明的,但就算再聪明,怕是也不会想到皇上被假冒这种惊天大事上。/p
水善和齐丞相静静的看着他推断,沉吟许久,补充了柳平柏想不通的断裂关联。/p
“皇上针对的不仅是杨家、柳家,而是他们所代表的老臣、忠臣。”/p
柳平柏顺着水善的提醒去想,越想越心惊胆战。/p
他早已感受到朝堂上风向和气氛的转遍,诸多老臣被皇上忽视,提拔新人。/p
他本以为这是帝王的为君之道,帝王心计,对朝堂上权势颇大的老臣加以制约,免得将来出现功高盖主、权臣当道的现象。/p
但此时看来,他对老臣们好像不仅仅是提防,而是要斩草除根。/p
柳平柏心中猛然烧起一把火,将密密麻麻纠结的线团,烧的一干二净,只留下头尾。/p
线头是在两年前,太后消失,皇上骤然性情大变。/p
线尾是在此时此刻,太后集合齐丞相,对皇上发起叛变。/p
皇上是太后亲自养大的儿子,感情深厚,母慈子孝,太后怎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p
中间一定是哪里错了,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p
柳平柏越想越深,越想越难以置信。/p
水善耐心的看着他,等待他自己思考、自己猜测。/p
“太后,这究竟,是,是……怎么回事?”柳平柏声音不自觉沙哑,舌头都有些发麻。/p
水善静静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猜到了?”/p
柳平柏激动的猛力摇头,“我没猜,什么都没猜。”/p
水善知道他猜到了,不过难以相信那个真相,自欺欺人罢了。/p
“你是小师爷,对抽丝剥茧、推理判案最是拿手。有时真相就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让人难以相信。但真相就是真相,不会因为不敢相信就改变。”/p
柳平柏磕了磕牙齿,用力咽了口唾沫。/p
“离开皇宫这两年,我经历了许多生死时刻,经常都在被追杀。追杀我的人大多是江湖人,因为江湖纷争。而雁栖山之后,追杀我的人变成了一波禁军暗卫,他们痛下杀手,毫不留情。”/p
水善这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p
禁军暗卫乃皇上的亲兵,除了皇上无人能指派。/p
柳平柏自然也领悟了水善话中的意思,禁军暗卫追杀她的时间,刚好是他带信回宫之后。/p
他将水善写给皇上的信交给了皇上,皇上即刻便派出了杀手。/p
皇上要杀太后,这是全天下、全朝堂都无人会相信的。/p
皇上对太后的孝心天地可鉴,这是毋庸置疑,无从怀疑的。/p
皇上不仅要杀太后,现在还囚禁太后。/p
记忆中的皇上绝不会如此,除非他根本就不是皇上……/p
柳平柏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了,空空荡荡,痴痴呆呆。/p
“柳三公子,你现在可明白了,我与太后的目的?”/p
齐丞相沧桑的声音拉回了柳平柏的愣怔,柳平柏呆呆的看看两人,转着脑袋,然后点了一下头。/p
明白,怎么还会不明白。天闵王朝落入了贼人之手,他们要挽救王朝,夺回那被偷窃的皇位。/p
柳平柏本来就是信任太后的,太后在他的心中伟大、善良、胸襟宽广。/p
即便太后做出如何不可思议的行为和决定,他都信任她,追随她,无需问理由。/p
而此时他知道了理由,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追随太后,完成太后的期望和决定,为了天闵王朝,义无反顾。/p
“现在只是刚开始,这是场硬仗,我们要积蓄力量,稳定耐心,而后一击而中。”/p
杜书禹睁开眼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从大开的窗牖射进来,在他脚边落下一片明暗交界线。/p
杜书禹揉了揉额角,感觉睡得太久,头都有些疼了。/p
转头去看床上,床幔早已挂起,被褥整洁,不见太后的踪影。/p
“大人,您醒了?”/p
两个丫鬟端着几样清淡小菜进来,侍立在一旁。/p
“这是太后吩咐的早膳,等大人醒了便送来。太后还说,大人辛苦,夜夜护卫太后安全,连舒坦觉都没得睡,早上必定要好好用膳,晚上方才有精神。”/p
杜书禹听着丫鬟的传话,一字一句全是揶揄和讽刺,最后还不忘打趣。/p
“太后人呢?此时在何处?”/p
杜书禹慢条斯理的吃着早膳,问着两个丫鬟。/p
丫鬟回答,“太后去了太医处。”/p
杜书禹一下放下手中的碗,着急道,“太后可是哪里不适?”/p
丫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p
“太后一早便去了。”/p
案上的早膳还未用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p
杜书禹快步来到太医住的院子,进了院中便看见长串的丫鬟守在外面,华儿也被赶在外面,房间大门关着,里面不时传出低微的说话声。/p
“太后可是哪里不适?为何来了太医处?”/p
杜书禹大步上前,急问华儿,华儿弯弯膝盖行礼,回答道,“奴婢也不知,太后只说不要打扰。”/p
杜书禹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推开门闯了进去,视线四转,一下看见了躺在窗边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