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美人舔了下嘴唇,深吸口气,继续道,“如今陛下被梅妃迷得神魂颠倒,后宫独宠,后宫大权亦由梅妃独掌。但妃便是妃,永远是妾,皇后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后宫的正主。陛下即便一时糊涂,但绝不会永远糊涂。为妾者僭越妻位,鸠占鹊巢,终有摔落深渊的一天。”/p
淑美人一口气说完,害怕的指尖都在颤抖,却还是强装镇定,义正词严。/p
大义凛然的闭上眼,一仰头,道,“梅妃今天派你来不就是要杀了我吗!你转告梅妃,她的好日子不会太久,陛下总会有厌弃她的一天,花无百日红。”/p
身后沉默了许久,那个声音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温柔了很多。/p
“谁说要杀你了,说的怪吓人的。女孩子家家,多笑才好看。”/p
突然柔和的语气让淑美人呆了一下,殿里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p
淑美人听着那声音感觉很是熟悉,一个人影隐隐绰绰的浮现在脑海,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p
“把你吓到了,丝璠。”/p
脖子上的手松开,身后人站到了面前来,在殿中明亮的烛火下照的清清楚楚。/p
“太,太,太后——”/p
淑美人完整的将两个喊出口,立马紧紧的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眨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突然不见了。/p
“是哀家。你还好吗?”/p
水善微微一笑,淑美人惊诧的眼眶中,忍不住泪流成河,捂着嘴无声哭泣着。/p
“你和皇后受苦了——”/p
水善握了握淑美人的手,淑美人紧咬着牙关,害怕自己的哭声被人听见。/p
感受着指尖太后微凉的掌心,依旧沉浸在震惊中。/p
“您,您,我就知道您没死,皇后也一直不相信您死了。果然,果然,您真的没事。”/p
“哀家没事,但哀家找你有事。”/p
水善和淑美人谈了一夜,两人聊了许多。/p
淑美人将水善离宫后,皇宫这两年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讲得清楚。/p
有的是水善已经知道的,有的是水善已经猜到的,并无其他特别。/p
“哀家想问你,最近宫里有没有闯进什么陌生人,或者有什么人被抓?”/p
“太后为何会问这个?”/p
水善一脸的严肃,认真等待淑美人的回答。/p
“此事非常重要,哀家在找一个人。”/p
淑美人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太后找的可是一个拿着剑的江湖客?”/p
水善欣喜的心中一紧。/p
“正是,你怎么知道是江湖客,你见过?”/p
淑美人又点了点头,“前几日宫中确实发现一个不速之客擅闯册库,被禁军围捕躲到云挽阁,被我发现,但后来他还是被抓到了。”/p
“被抓了?关在哪儿的?”水善着急的追问。/p
淑美人为难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不想连累我,并未在云挽阁藏多久,我也是后来无意间听人说起才知道他被抓了。”/p
水善发愁的捏着额头来回踱步,小竹还被点着穴道僵站在一边,手脚都开始发软,却还是无法动弹。/p
“哀家知道了,今夜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过些日子世子的大军应该就要回朝了,你义父也快回来了。好好保护自己。”/p
“太后要去哪儿,您难道不是要回宫吗?”/p
淑美人见水善要走,奇怪的问她。/p
淑美人以为水善是回宫了,却没想到她还要走。/p
“您也看见了,如今陛下疏理朝政,独宠一人,前朝后宫皆是一团乱,只有您能劝阻陛下了,陛下最听您的,您不要走,留下来吧。”/p
淑美人许多事情并不知情,水善也没有告诉她。/p
只安慰道,“哀家不会坐视不管的,你安安心心等着,哀家会处理好一切。”/p
淑美人不懂水善的意思,但她既说会处理好一切,就一定不会抛弃她们。/p
淑美人乖巧的点头,“妾身相信太后,皇后也相信太后。”/p
水善回乾德殿时正好有人在用力敲门,杜书禹还在外面着急的大喊,喊声越来越大,砸门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最后干脆几个人一齐,朝殿门冲上来。/p
水善突然打开门,站成一排准备撞门的侍卫摔了一地,狼狈的站回了杜书禹身后。/p
“太后,您在干什么,这么久不开门,也不应声。”/p
杜书禹视线越过水善往房间里面看,水善任由他看,不耐烦的簇簇眉。/p
“哀家睡着了,什么事这么着急?”/p
杜书禹多疑的瞧了许久,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得作罢。/p
“御厨给您做了些宵夜,宫人叫不应你,臣担心出什么事,故来看看。”/p
哪里是担心她出事,分明是担心她跑了。/p
不过水善幸好回来及时,不然还真被发现溜不见了。/p
“大半夜的吃什么吃,哀家要休息,没事别乱喊乱敲门。”/p
水善一把将门砸上,扑了杜书禹一脸风。/p
水善挨着把宫中各处都找了一遍,皇上住的乾德殿,梅妃住的傅青宫,宫中各司各宫各坊皆摸了个底,还是什么都没找到。/p
难道人已经被处决了,或者被送出了宫外?/p
水善整颗心都揪着,不停祈祷着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p
“太后脸色有些憔悴,可是胃口不好?”/p
福林挨个的布着菜,小心的询问着。/p
伺候水善的事全权交由的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