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脸蛋、身材已经完全长开,有了女人的韵味和妖娆。/p
穿着一身明红色衣裳,格外亮丽夺目,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刺目三分。/p
这人乃单于家芸姑娘,按辈分是单于婉的侄女。/p
芸姑娘父母双亡,在人丁兴旺的单于家一直度日艰难,幸好有单于叶曷护着她,让她有了一席之地。/p
据说,芸姑娘父母之死与单于亚有关系,芸姑娘对单于亚一直怀着恨意,自然对单于亚的女儿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p
“有什么好笑的事也分享给侄女听听吧,侄女无父无母,孤零零一人,日子过的苦,实在很难遇到什么开心事。”/p
芸姑娘故意可怜自己,以此挖苦单于婉,她无父无母都是拜单于婉父亲所赐。/p
单于婉脸色苍白了一下,依旧温婉的笑着,道,“方才抓了蝉,正说蝉的叫声让人烦躁,但在雌蝉听来,却是天籁之音。”/p
芸姑娘听着她的话,跟着抬头望了茂密树顶一眼,眼眸却越加暗沉。/p
“蝉的生命不过短短一瞬,鸣叫之后,迎接而来的就是死亡,这么悲伤的事,有什么好开心的。”/p
单于婉的脸色已经越发难堪,娇艳的红唇轻抿着,额上有薄薄的细汗,站在树荫下也挡不住毒辣的日头。/p
“不过也对,婉姑姑从小千娇百宠中长大,纯净善良,看什么都是美好的,不像我,在人情冷暖中孤单成长,见到的都是肮脏和丑陋,心里想的眼里见的,都是痛苦的一面。看来是我的请求过分了,婉姑姑开心的事,永远无法让我开心。”/p
水善看着伶牙俐齿的芸姑娘,像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一样,扎伤别人,却也冷漠了自己。/p
水善不由有些可怜她,其实她说的没错,她经历得多见识的多,心也自然更冷,更痛,只能用强大的外壳来伪装。/p
芸姑娘和单于婉偶然相碰,而后不欢而散。/p
芸姑娘离开时突然顿了顿脚步,转过头来道,“对了,今儿是大伯公的寿辰,婉姑姑向来知书达理,这种日子自然不会不露面,心里不愿意,面子总还是会装的漂亮。侄女儿就先走一步,还要去献贺礼,婉姑姑慢慢来。”/p
单于婉看着芸姑娘离去的背影,脸色有些苍白,却又无力的长叹一声。/p
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同根同源,却如同仇人一般。/p
或许,实在是因为兄弟姐妹太多了,有了亲疏远近,心思也就多了,争斗更多了。/p
爷爷的长生,带来的除了地位和权力,更多的却是冷漠。/p
单于婉的好心情被芸姑娘这么一掺和,散去了大半,也没在花园多留,准备着去西院祝寿。/p
水善也不睡觉了,单于庄没找到她,这么久应该已经走了吧。/p
小心观察着回了厨房,单于庄的人确实都走了。/p
“你去哪儿了,大家忙成这样,还在那偷懒。”/p
厨房花姑姑端着洗好的菜站在灶房门口,瞧见从厨房大门鬼鬼祟祟摸进来的水善,大喊了一声。/p
花姑姑是整个厨房的总管事,负责给所有丫鬟婆子们分派活计。/p
花姑姑嘴硬心软,水善最是会讨好她,此时虽斥骂她,却并未真的生气。/p
“花姑姑,我马上就去干活,这就去。”/p
水善乖巧的灿烂一笑,麻溜的跑去院子里洗菜,才跑过去两步,花姑姑大声喊住她。/p
“你过来,给西院上菜去。”/p
院子里洗菜的一众小丫鬟,充满艳羡的看向水善,这么轻松又露脸的好差事,怎么就轮不到她们呢,只能在这不停摸着冷水。/p
水善有些犹豫,毕竟她和司天几个是来这避难的,低调点最好,抛头露面这种露脸的事最好能避着点。/p
年绥山是被管事选去给小公子当陪读,没办法,司天则是实在不想和尿桶呆在一块,才在小公子面前露了脸。/p
至于她,还是老实安分点比较好。/p
水善想着正要拒绝,将这种好差事让给别人,花姑姑已经不耐烦的端了一盘盖着汤盖的鸡汤给她,催促她快去,不许再偷懒。/p
“要不,让别人去送……”/p
“快去啊,磨蹭什么。给主子上菜哪儿是随便谁就可以去的,快去——”/p
花姑姑打断了她的话,拍着她的背将她推出了厨房。/p
水善就这样在洗菜丫鬟们充满嫉妒和埋怨的视线中,忐忑的去了西院。/p
西院今日格外热闹,除了老宅中各方主子齐齐现身外,还有许多中心城池的大人物前来祝贺。/p
中心城池如今起义团暴乱,单于家、海家的士兵为了找人,也是将整个中心城池搅得鸡犬不宁,但这并不影响这些手握权势的人聚在一起献殷勤。/p
单于叶曷坐在正堂中心的主位上,老宅的各位老爷们按着辈分年纪挨着入座,其后便是子孙们,女眷则在另外的偏厅中。/p
堂中众人庆贺着寿辰,溢美之词华丽丰富,一片热闹景象。/p
东院中人的气氛却有些恹恹地,单于亚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的喝着茶,满脸的不耐烦。/p
若非为了表现他这个未来族长对兄长的亲近敬重,做样子给大家看,他才懒得来瞧单于叶曷的热闹,看他如何春风得意,众人如何谄媚讨好。/p
水善随着上菜丫鬟的人流进了正堂,悄悄地打量着堂中众人,而后亦步亦趋地转入正堂右侧的厅室,放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