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绥山慢了半步,伸手小心护着她,生怕她一个不稳从马背上摔下来。/p
黝黑的瞳孔明亮深邃,眼皮微敛着,藏住那一闪而过的晦暗之色。/p
三人到达山顶时,庙宇中已是人满为患。/p
山门台阶下的道路两旁停满了马车、马匹,五十三节台阶通向山门,许多参拜之人一步步的爬着台阶,往山门而去。/p
水善三人将马拴好,正准备跟着人群从台阶进庙,年绥山突然拉住水善,朝道路右侧的一条小路示意一下。/p
小路上有两个小沙弥领着一个男人下来,男人牵了栓在一边吃草的马,跨马下山。/p
那个男人一袭玄青色衣袍,袖子捆束着,一双武人鹿皮靴,虎背熊腰,气宇轩昂,威严的脸庞上一道害人的伤疤从耳根蔓延至下颌,整个人添了一份杀伐之气。/p
那人一看便是个习武之人,着装虽低调却透着隐隐的华贵,应当身份不凡。/p
“我们走那儿。”/p
年绥山示意一下小沙弥们原路返回的小道,水善点了点头。/p
两人正要走,却发现司天还在发呆的望着山下的方向,那个长着刀疤的武人已经消失在了道路尽头。/p
“司天,发什么呆呢,走啊。”/p
水善喊了司天一声,司天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赶忙跟上。/p
三人从小沙弥回去的小道一路前行,小道很长,看不见尽头,两边树木丛生,根本分不清方向,但一直都在往山上走,一路都是上坡路。/p
顺着小道走了许久,视线之中渐渐出现了寺庙的身影,原来这条路通往的寺庙后门。/p
水善加快了步伐,不一会,就已来到了寺庙后门处,后门被锁着,根本无法进入。/p
“等着,我先进。”/p
司天撸撸袖子就准备跳墙进去,一把被水善拉住了。/p
“这里是寺庙,小心神仙处罚你。”/p
司天不在意的挽起袖子,对着墙头一跃而起,很快消失在墙头上,然后后门传来了开锁的声音,门从里面打开了。/p
司天得意的拍拍手上的灰,“心诚则已,神仙会知道我的真心的。”/p
水善乐的扑哧一笑,大步迈进了后院。/p
后门开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后,不远处就是厨房,此时厨房内正热火朝天的忙活着斋饭,悠悠的香气飘散出来,水善禁不住咽了咽口水。/p
“你又饿了?”/p
司天故意调侃她,水善瞪了他一眼,仰着头大步离开厨房,远离那扑鼻的香气。/p
雁栖山的庙宇只供奉着渊穆太后,并无其他神仙,除了大殿的真身雕像外,后院就如同寻常殿宇景致一般,供人观赏、休息。/p
水善挨着逛来,只觉得像是步入了某处四季常春的后花园,悠闲、雅致、令人心安。/p
来了渊穆太后的庙,自然也该去拜一拜这位受人供奉敬仰的渊穆太后。/p
水善站在高大的雕像下,表情怔怔的,她怎么觉得这个雕像……和她长得有点像?/p
水善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脸,越看越觉得像,不由侧头询问年绥山,她们是不是很像?/p
“像什么像,这位可是天神降世,守天下太平的渊穆太后,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啊。”/p
司天毫不客气的笑话她自作多情,水善幽怨的盯着他,“能不能别老和我作对。”/p
“我和你做对了吗,我在说事实。我们还是好好想想到这来的正事,别丢人现眼啊!”/p
司天抓着水善的肩膀将她带出大殿,水善不甘心的转着脖子最后看了渊穆太后的雕像一眼,一股怅然油然而生。/p
水善被带出了大殿,排队参拜的人流将她挤到很远的地方,抬眼望着琼楼华宇的大殿,与人山人海的百姓,渊穆太后真的很受敬仰。/p
“小山,你觉得我和那个雕像……”/p
“不像不像,鼻子、眼睛、耳朵没一点相像的地方。”/p
水善问年绥山,司天却讨厌的插嘴,打断她的话。/p
“我又没问你,多嘴,我问小山呢。”/p
水善一把将讨厌的司天推开,捧着自己的脸凑近年绥山,让他细致的看一看,像不像。/p
年绥山沉默着打量几下,最后开口道,“是有那么点……神似。我听说渊穆太后性子随和活泼,可能是性格和你有点像,所以瞧着眉宇间的气质有些神似。”/p
水善对年绥山的回答显然有点失望,瘪瘪嘴,脑袋垂了垂。/p
“对啊,我看小山说的挺对,你和渊穆太后就那么一点点的神似。哇,你居然和渊穆太后有点神似,你厉害了,以后我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了。”/p
司天活跃的调节着气氛,但水善情绪依旧有些失落,司天和年绥山的回答对她打击好像有点大。/p
“姐姐,你干嘛那么在意渊穆太后?你和渊穆太后是两个人,她是她,你是你,长的不像有什么奇怪?”/p
年绥山嘴角扬着轻松的笑,袖中的手却攥紧,心也高高的提了起来。/p
她和渊穆太后之间,终究还是有着感应的吧。/p
不要想起来,一定不要想起来。/p
年绥山心中如此祈求着。/p
司天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没有发现年绥山的怪异,心中同样很担忧。/p
长老好容易救回她,她好容易才忘记一切重新开始,过往的一切纠结、痛苦都成过去,不要再重新想起。/p
水善茫然的皱皱眉,“没什么,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