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将陆程提到了阳台上,她表情阴鸷,两眼微红,目光都变得狠辣起来。这样的季微,有着一种敢与全世界决裂的凶狠。/p
她变得陌生至极。/p
陆程被季微那双嗜血的眼睛给吓住了。/p
陆程见她没有她停下脚步的打算,终于心慌了。“季总!”陆程声音一片慌乱,他大声对季微喊道:“季总,你冷静一点!”/p
季微像是听不到他的话一样,提着他,走到了阳台的边缘。陆程身子抵着栏杆,再无路可退。季微又将陆程整个人提起来放在栏杆上。/p
16楼算是高楼层了,他要真被季微从这里扔下去,绝对会摔得脑浆四射,惨死过去。/p
陆程回头朝下方看了一眼,顿时头皮发麻,脸色也渐渐地发了白。/p
这时,陆程又感到胸口一松。/p
是季微松开了手!/p
陆程身体失去了支撑,便朝下方坠落!/p
他坠落时,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站在阳台上的女人。/p
果然是季总啊,嘴上说喜欢他又如何,脾气来了,她的喜欢也就变得不值钱了。/p
季微看着陆程的身子朝高空下坠落,她的心脏骤然缩了一下,疼得窒息。/p
季微迅速伸出双臂,抓住陆程的双脚。/p
陆程背对着墙壁,头顶朝下方,身子悬在阳台外,还摇摆了两三次才停了下来。陆程倒立在阳台外,他能看见对面那栋住户楼里亮起的灯光,能看到昏黑夜空中微微闪烁的星辰。/p
他人在摇,星光也在摇。/p
陆程有些想吐。/p
不敢乱动,但陆程还是费力地抬起眼皮,朝上方看了一眼。只见季微一脸冷漠地站在阳台栏杆后面,两只手分别拽着他的脚踝跟。/p
只要她一松手,他就会头朝下坠落在地上,发出啪地一声,成为一摊烂肉。/p
陆程真的怕了。/p
“季…”/p
话到了嘴边,陆程突然改口,用情深不悔地语气,轻轻地喊了声,“微微。”/p
他在赌!/p
赌季微对他并非没有一丝一毫的在乎。/p
癫狂的季微,听到这声微微,竟然真的有了些反应。她眸中波光一闪,表情出现了片刻的迷茫。她缓慢低头,看见悬在阳台下的陆程,脸上布满了无措跟痛苦之色。/p
微微…/p
他竟然还敢叫自己微微!/p
季微表情一狠,厉声的问陆程:“陆程,你怕死吗?”/p
陆程浑身的血液都朝脑袋倒流而去,他感到头重脚轻,开口说话都成了一项艰巨的事。“怕…”/p
季微笑了,“那我送你去死,好不好?”她声音很温柔,还带着笑。/p
陆程说话都带着颤音,“季总,你…你要杀我么?”/p
季微继续在笑,“对,我要杀你了。”/p
陆程死到临头才真正地意识到,季微可能真的精神有异常。不是骂人的那种精神异常,而是医学上的不正常。/p
他认命了。/p
想到自己就要这样摔死了,陆程心里就升起一阵不甘。但那又如何,他根本就无法反抗季微。“念在我们也曾同床共枕好几晚的情分上,季总,你能答应我两件事么?”/p
季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p
“第一,我死后,麻烦给万浪说一声,让他在陆瑟忌日的那天,抽空去看看她。”/p
“嗯,可以。”/p
所以到死,你记得的也只有你那个妹妹。/p
季微眼神一凶,充满了杀意。/p
陆程又说,“第二件事,我希望我死后,你能将我葬在莲花镇的长桥山东头,那里有一颗松柏,你把我葬在树下。”/p
季微一愣。/p
莲花镇…/p
莲花镇!/p
她记起来了!/p
她入狱前,还曾跟陆程约好大年初一去莲花镇的长桥山拜神。贺莹莹说长桥山东头是个适合看日出的地方,季微便跟陆程约定好要去东头看日出。/p
可后来她入狱了,就再也没有去过莲花山。/p
“我交代完了。”陆程闭上眼睛,做好了赴死的准备。/p
“陆程,我真想杀了你!”季微语气又恨又爱。/p
闻言,陆程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就在这时,他的身子突然被朝上一抛,他被季微抓住胳膊,一把提上阳台,扔在了地上。/p
“咳咳——”/p
陆程被猛力扔在地板上,五脏六腑疼到像是被撕开了一样。他不停地咳嗽,想要缓解身体上的难受。/p
季微站在灯光下,那张时时刻刻都带着森冷表情的脸颊上,此刻却噙着一些痛苦之色。“你不就仗着我宠你,就故意气我!真该死…真该死!”/p
季微颠三倒四地说了几句,像是害怕自己发疯会酿成大错一般,她转身就走。/p
陆程躺在地上,听见了关门声音,却无力再动一下身子。他就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被扔到了陆地上,显得狼狈不堪。/p
…/p
季微从陆程家门出来,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见到了不知已经在此等候多久的管家灵鹤。灵鹤见季微出来,忙走过来,他说,“lady,你今晚不在这里留宿么?”/p
季微摇头,她朝灵鹤伸出手,是要车钥匙。/p
灵鹤懂了她的意思,却说,“lady,人在气头上开车,是找死的行为。”/p
“给我钥匙。”季微耐心尽失。/p
灵鹤只得把钥匙给了她。/p
季微坐进车里,就将车门上锁了,也不管灵鹤今晚怎么回去。她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