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质问霍庭深:“敢问总统阁下,在你们霍家,在霍老爷子的葬礼上,除了您,还有谁敢碰我母亲的身体?”/p
陆程讥讽一笑,“还是说,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你选择性失忆了?”/p
陆程的质问,惊住了霍庭深。/p
他浑身一僵,思绪逐渐飘回到了多年前。霍庭深还清楚记得爷爷葬礼上的事,那次,离开滨江市一年多时间的花玲珑回来参加过葬礼。/p
但爷爷葬礼一过,她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她离开的时候,天还未亮,等霍庭深处理完后事,马不停蹄回家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p
那一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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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冬月底,霍家老爷子仙逝。/p
那几天,天空中都飘着雪,滨江市冷得不像话。/p
那时候,年轻的霍庭深才退伍不久,刚入仕途,得从基层做起。霍老爷子去世的时候,霍庭深在一个四线小城市的市委会里面工作。/p
听闻爷爷去世的噩耗,霍庭深连夜马不停蹄地赶回滨江市区。/p
他一入家门,便看见了披麻戴孝穿梭在灵堂里忙碌的父亲跟叔伯姑姑们,大家都哭过,眼睛红肿。霍庭深在老爷子的棺材前面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烧了一叠纸,正烧着,忽然听见有人说:“玲珑小姐回来了!”/p
霍庭深还记得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心情有多激动和惊讶。/p
他忍住了没有回头。/p
他烧完纸,起身站在一旁。他母亲拿着一块白色的孝布,喊他过去,“来,我给你把这布戴上,这两天就别取了。等爷爷下葬后,记得把孝布一起烧了,就不要再带回来了。”/p
亡者入藏后,后人就该烧毁孝布,若是不小心带回了家,是不祥的征兆。霍家特别忌讳这个,霍母不得不再三叮嘱霍庭深。/p
霍庭深嗯了一声,他低着头让母亲给他整理孝布,垂着的视线里,突然闯进来一双黑色的平底皮鞋。那鞋子上面有两只蝴蝶结,一双脚秀气,霍庭深知道它们的主人是谁。/p
花玲珑在霍老爷子的棺材前面跪下,霍庭深听见她小声地喊了声爷爷,就跪头磕了下去。听见花玲珑哽咽的声音,霍庭深心里特别难受。/p
他特别想抱一抱花玲珑,但年少气盛的他,抹不开面子,放不下怨恨,就那样看着她一跪十多分钟。/p
一年多时间不见,花玲珑的肚子一片平坦,想来那孽障已经被她生了下来。/p
霍庭深很想抓着花玲珑问问,问她那个男人到底哪里比他好。她为了生下那个男人的孽种,竟然狠心抛下了他,抛下整个霍家。/p
但理智,时刻提醒着霍庭深不要那样做。/p
他跟花玲珑,早就已经两断了。/p
霍老爷子的遗体要在灵堂停放三天,霍庭深跟花玲珑抵达霍家的时候,正好是霍老爷子死去的第二天。/p
霍庭深这一天都没有正眼瞧过花玲珑,像是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而他霍庭深的生命里,也从来不曾出现过一个花玲珑。/p
而花玲珑也很有自觉,知道霍庭深对她怀恨在心,也不曾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过,碍他的眼。/p
她乖巧得让他心堵。/p
晚上,霍家所有后辈都坐在家里给老爷子守灵。/p
深夜吃宵夜的时候,霍庭心里郁闷,便闷头喝了一些白酒。他舟车劳顿赶回家,已经很累了,守灵的时候难免会打瞌睡。/p
母亲得知霍庭深前些天为了工作,下乡去走访了十多个乡镇,每天睡眠时间不足五个小时,心疼他太辛苦,说什么也不许他今晚守灵。/p
母亲一番责备,霍庭深这才同意回房去休息。霍庭深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别院,看见了在走廊上打电话的花玲珑。/p
花玲珑大概是为了避嫌,晚上就没在灵堂守灵,早早地变回了房间。/p
她虽然离家出走了,但她的房间始终还保留着,就在霍庭深的楼下。霍庭深站在楼梯道上,仰头看着花玲珑。/p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身下是一条黑色长裙,露在长裙外的小腿被黑色裤袜紧裹住,腿型圆润而细长。/p
饶是穿得保守,也掩盖不住她的好身段。/p
曾经的小女儿,生了一个孩子后,身上突然多了一些女人味。少女感与女人味兼具,这让花玲珑看上去,充满了诱惑力。/p
霍庭深痴痴地看着花玲珑,有一瞬间,差点就主动跟她服软认错了。/p
他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却听见花玲珑在对电话里的人,用温柔的声音说:“宝宝,妈妈过两天就回来了。”/p
宝宝.../p
过两天就回去!/p
就连在这个家里多住一段时间,她都不愿意吗?/p
她究竟是不爱这个家,还是不爱见到他?/p
喝得有些醉意的霍庭深怒火攻心之下,大步朝花玲珑靠了过去。/p
花玲珑正对电话里的陆程唱歌,她唱着:“我把对你的思念写在海角上,寄给那年七号的雨季,有一些等待不能太漫长,已经枯萎在心底...”/p
身后,忽然逼近一个伟岸的胸膛。/p
一只大手掌,突然扣紧她的腰。/p
花玲珑闻到了酒气,那酒气中还带着让她熟悉的气息。/p
她歌声一顿,耳朵被男人咬住,花玲珑下意识说:“别这样...”/p
霍庭深的声音像是魔鬼,邪恶又迷人,他问:“别怎样?”/p
“你都给别人生孩子了,你都不要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