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p
师傅说,他是在一个破烂摇篮里面捡到我的,于是大家都喜欢喊我摇篮,破摇篮什么的。/p
我也不在意这些,总比人喊野种这一类的要好些。/p
师傅偶尔会信誓旦旦地说,我的娘肯定是个窑姐儿,不然我不会生得这么好看。/p
班主吸着烟杆,听到这话便会哈哈大笑。然后再看我几眼。/p
我不喜欢他那种眼神。/p
让我想吐。/p
师傅曾经说过,若不是看在我一个小婴儿长得就这么细皮嫩肉的份上,师傅是不会把我抱进门来的。/p
这个时候,路边的弃婴不要太多。我自己都曾经看到过好几次呢!/p
不过,我是没那个心思救他们的,我连自己都很难养活呢!/p
从小,我就得练功。/p
不管寒暑,不管生病与否,我都要和师哥师弟们一同起来练功。/p
吊嗓子、走台步、舞剑和水袖,我全部都得练,而且得到精通的地步。/p
师傅对我抱有很大的期待,所以我也很用功。/p
我可能天生就是唱戏的吧,看到几位师弟偷懒耍滑被师傅打板子,或者是想偷偷溜走被罚顶盆子,我都觉得纳闷。/p
他们为何要跑,难道跑出去了,日子就不苦了?/p
在哪儿不是一样呢?/p
我便专心练我自己的,不屑于他们混玩儿。/p
我最喜欢练的,就是兰花指了。/p
别的我不敢说,不过我的手应当是最漂亮的。/p
就像有观众夸的那样,叫什么十指纤纤,青葱玉指。/p
用我的手,摆出兰花指里面的不同指型,让我自己都觉得醉心。/p
要练出这五十几种指型并不容易,幸好,有师哥王逵来帮我。/p
王逵只比我大一岁,不过身量却比我高很多。我们总是一起玩儿,一起练。/p
随着我渐渐长大,戏班里面的人老是盯着我看。/p
我嫌烦,愈发牙尖嘴利,乖张起来。/p
不然,根本吓不跑他们。/p
看过我戏曲的人都说,我是天才。/p
他们毫不掩饰地夸奖我,说我功力扎实,音色清亮,又说我身姿婀娜,顾盼生情。/p
真真像个女儿一样。/p
我觉得好笑,我练了这么久的功,难道是白练的?/p
曾经,没了唱戏,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用。/p
不过,有一天,我就知道,自己还能用来做什么了。/p
我如何能忘记那一天呢?/p
那晚,我本来好好地在院子里面擦洗着身子,师哥王逵突然跑过来,跟我说了句话。/p
他说:“师弟,你想要成为名角儿吗?”/p
我停下擦洗身子的手,想了想,才点了点头。/p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要成为什么名角儿,我只是觉得,成为名角后,应该能自由一些吧?/p
说完,师哥就拉着我进了屋子。/p
我和师哥名气大了,师傅专门给我们两个人分了一间屋子。/p
屋内此时正摆着一壶酒,我有些好奇。/p
我从未喝过酒,于是在师哥给我倒酒的时候,我便也一口喝了下去。/p
若是知道后面的事情,我想,我是不愿意喝这杯酒的。/p
当时,我只觉得酒似乎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呛人。我喝了不少,整个人已经晕乎乎的了。/p
除了晕,我还觉得自己身体有了一丝变化。/p
浑身燥热,我迫切想要一些冰凉的东西。/p
我内心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和迫切,我想要什么呢?我不明白。/p
直到我感觉到师哥的手摸着我的脸,才好了些。/p
因为他的手,就像是一块冰一样。/p
可是,他的手继续往下,往下,似乎想要剥开我的衣服。/p
我直觉恶心,狠狠地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p
那天晚上,是我一生的噩梦。/p
等到了第二天,师傅一边帮我擦药,一边对我说道:“摇篮,要做名角儿,你首先得要学会做女人。”/p
我心如死灰,只觉得他是我最大的仇人。/p
师傅说了,是他让王逵这么做的。酒里面的东西,也是他准备的。/p
日后再见到王逵,我从未给过他好脸色。/p
师傅死了,我以为自己能稍微自由些了。/p
却没想到,班主又打上了我的主意。/p
我当然不从,他直接将我打了一顿,绑了起来。/p
若不是看我这张脸好用,我想他应该会直接咬在我脸上吧。/p
我依旧登台,只是名气更大,被十三楼的楼主看中了我们戏班。/p
不过,名气再大,我也只是一个玩物罢了。/p
那些达官贵人里面,只要是看上我的,第二天班主就会将我双手奉上。/p
他们似乎很宠爱我,总是叫我宝贝,心肝什么的。/p
送我许多的钱财,真像是把我捧在了手心上。/p
不过,人后的他们就不一样了。/p
直到有一次,见我满身是伤的回来,王逵不知为何打了班主一顿,情况这才好了些。/p
不过,我永远不会原谅他。/p
永远。/p
我愈发讨厌起男子来,我喜欢女子。/p
所以我喜欢穿漂亮的衣裳,化最美丽的妆,或许这样我真的能变成女孩儿?/p
总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说我不要脸,我觉得他们骂的挺对的。/p
我宁愿是个窑姐儿呢。/p
有一天,十三楼的楼主和一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