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神操纵着卡车,铃鹿一路破开土御门家祭坛的结界,一路冲撞坏了无数树木、石像和鸟居,冲上了山顶。
从来没有上过这座山的璃奈有些惊讶,这里竟然藏着一个古朴的青石祭坛。
“这里就是曾经举行过泰山府君祭的祭坛……在这里,就可以复活哥哥了。”一想到马上就能复活哥哥了,铃鹿很是开心,笑容也灿烂了起来,“呐,璃奈,先帮我一起布置祭坛吧!”
“嗯……”璃奈点了点头,连忙随着铃鹿一起爬下了车,按照铃鹿的指示,和她一起将祭品、法器、牌位等仔细地放在了祭坛上。
一边做着这些布置,璃奈有些走神。死人……真的能复活么?总觉得不太可能,可是,看铃鹿那么笃定她只要付出生命,就能复活哥哥,璃奈又有些不确定了起来。身为十二神将的铃鹿,大概……知道一些作为普通人的她完全不知道的秘法,也不是很稀奇的事情。这样想想看,也还是说得通的。只是,她真的要付出自己的生命换回哥哥么?璃奈觉得,这样的交换……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吧……就像那个黄发少年说的一样,也不过是换了另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痛苦地活着罢了。
布置好了祭坛,铃鹿指挥着阿修罗,从卡车中小心翼翼地搬出了一卷被黑布包裹着的物体,放在了祭坛前,打开——里边是一个贴满了红色纸符的人形。
铃鹿抚摸着哥哥的脸颊,笑着对璃奈介绍道:“这个是我哥哥哟!”
对着一具尸体,璃奈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不过还是对他打了个招呼:“……呃,你好,我是白泽璃奈……”
铃鹿点了点头,她知道璃奈有些勉强,不过也没有太介意——毕竟,璃奈已经答应了要帮她不是么?于是她看向了璃奈,伸出了手,“那么……你该告诉我的,请告诉我吧,璃奈酱~?”
璃奈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将勉强在脑子里酝酿了许久的话语说了出来:“……事实上,我是被复活的那个人,我知道的很少……你能理解吧?”见铃鹿并没有生气,点了点头,她才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的只有这个,好像很重要、很特别的样子——”说着,璃奈将一直系在手腕上的那枚碧绿的药丸解了下来,递给了铃鹿。
这,毕竟是白泽先生调制的带有亡者气息的药丸……就算是阴阳师,对地狱的了解大概也不多吧?能……唬住她的吧?
铃鹿点了点头,接过了药丸。这药丸简直就像是由纯粹的灵气凝结成实体一般,确实质量相当的不俗,而且带着黄泉的气息。如果以它为法器辅助,想必成功几率能高上不上吧?
“谢谢你……等我复活了哥哥,就还给你。”说着,铃鹿冲璃奈露出了一个感激而温暖的笑容,将药丸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准备开始祭祀。
这时,天边突然奔来一道流星似的白光。璃奈一惊,“……有人来了?”
铃鹿并不把来人当一回事,只是命令土蜘蛛,以蛛丝撑起一片防御结界,阿修罗和土蜘蛛一同迎战,而她,则开始抓紧时间施术,进行泰山府君祭。
璃奈退出了祭坛,看着铃鹿面色严肃地端立于祭坛前,双手合十,念诵起了咒文。
霎时间,四方的祭坛四角火光渐次燃起,大鼓也自行发出了一声声沉闷如雷的锤声,祭坛内的气氛渐渐变得肃穆了起来。
就在这时,结界被赶来的人打破了。璃奈一惊,想要提醒铃鹿,可是转念一想,毕竟这种咒术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吧?他们如果真的能阻止铃鹿,也不错呢……于是她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呼喊又吞了回去。
不过,铃鹿也不是那样毫无警觉的人。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完全不理会来人,只是一抬手,解除了所有覆盖在她的哥哥身上的符咒,然后向后挥去——所有的符咒都打在了赶来的二人身上,将二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这时,璃奈才得以一睹铃鹿哥哥的真容——那是一个和铃鹿长得十分相似的少年,除了死人特有的皮肤不正常的白皙之外,他看上去简直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安详。
铃鹿看着哥哥,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只差一步了……马上,哥哥就能复活了!
她拿起都状,双手合十,念诵道:“阴阳师,大连寺铃鹿,谨将身心献于泰山府君,及冥道的诸神——”说着,铃鹿松开了手中的都状,纸片被风缓缓地吹上了高空,随着铃鹿的合掌,被骤然冒出的青色火焰烧成了飞灰。
紧接着,就连璃奈都能感受得到,气氛变得不一样了——她都能感觉得到,这种奇怪的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灵气?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下了。所有的黑云都聚集到了祭坛之上。
都状的飞灰被卷入云中,就像泰山府君和冥界诸神真的收到了铃鹿的祈愿一般,乌云的正中间打开了一个细小的口,一道金光漏了下来,一点点扩大,直到笼罩了整个祭坛……天地之间,只有这一处是亮的,仿佛真的是受到了神明的眷顾……可是,不一会,气氛就又不对了——从那露出金光的小孔里,一些奇怪的黑色物质流淌而下,仿佛泥浆一般稠浓厚重,散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就算是彻头彻尾的外行人的璃奈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这恐怕……不会是铃鹿的哥哥的灵魂,更像是什么魔物……
泥浆一般的物质坠落在祭坛上,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下一秒,铃鹿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