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常常是漫长的,只是,那一夜却是那么的短暂。
日出的光惊醒了沉沉睡去的锦夙馨,也将一夜无眠的吴青宇的思路打断。看着那昏头昏脑的痛苦转醒的锦夙馨,吴青宇竟然有一种这就命令墨冽宇去普陀山的冲动。
目光触及身边那名义上的夫君,锦夙馨本来迷茫有痛苦的目光中瞬间闪过一丝冷芒,微微抬眸,嘴角一丝冷笑:“呵,三皇子殿下,这戏啊,其实是不用演的这么久的——看客都走了一天了, 您怎么还在呢?”
“你真是不识好歹。”冷冷的吐出一句,吴青宇立刻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后悔。就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竟然打算让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为她去冒险请人!
“是么?”锦夙馨却毫不在意吴青宇那冰冷的态度,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然,一切都是假的,温柔是假的,呵护是假的,宠爱是假的,就连最难受的时候的陪伴都是假的。全都是有目的的,全都是为了利用她罢了!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可是为什么,竟然是那么的苦涩。
锦夙馨微垂眼眸,离开了吴青宇身体的身子没人温暖,又一次被寒毒催的瑟瑟发抖,她勉强止住,嘴角扬的更加放肆了些:“殿下你是知道的,馨儿一向如此的不识好歹,那可都是因为馨儿仗着您的宠爱外清晰,其中的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吴青宇的身子微微一僵,脸色愈发的不耐烦了些。是,是,是,都是因为他太宠着她了,把她宠的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了!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侧妃,没有资格这么和本皇子说话。”冷漠的披上上衣,吴青宇站起身来,用疏离却带着丝丝恨意的目光瞥了锦夙馨一眼:“锦夙馨,你最好自己想想办法把这寒毒给驱出去,否则的话——”
“放心。”依旧是从容不迫,依旧是微扬嘴角,锦夙馨打断吴青宇,目光清冷,面色如常:“我会活下去,而且会好好的活着。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大业,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知道就好。”目光森冷的吐出一句话来,吴青宇系上外衣的衣带,转身而去。
门被没有好气的摔合,却在就要碰到门框的那一瞬被吴青宇抬手抓住,然后轻轻地合上。
锦夙馨坐在床上,身子更冷了些。一股寒意自心底溢出,她身上的寒毒似乎更厉害了些。倒到床上,锦夙馨将自己埋入被子中,那被子上还有吴青宇的余温,是她躲都躲不开的温柔,是她深深陷落的陷阱。
吴青宇生气了,从他摔门那丝狠厉,锦夙馨就知道,他生气了。可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在最后一秒将门止住,轻轻的关上。这么早,外面没有人会注意这里,没人会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摔门。他轻轻地关门,然后悄悄地离开,别人只会以为他是怕吵醒了仍然睡着的她,别人依旧以为他是疼爱她的好夫君。
可是实际上呢?不过是一个故意宠爱她,让府中所有人嫉妒她,恨她,伤害她的人罢了。他在借刀杀人呵。
咬紧牙关,锦夙馨裹着厚重的被子,艰难的离开了床铺,走到窗边。那寒毒更厉害了些,所到之处一片冰霜。正是早晨,窗外那悬着的吊兰上还有着滴滴露珠,因为她的到来,盛夏之际,窗口竟然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锦夙馨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尽全力才吹出一声口哨。
天空一声雕鸣,硕大无比的金雕在房顶飞旋一周,扶摇直上。锦夙馨向后退了退,让开窗口。片刻,天空中一道绚丽的金影划过天空,准确的飞入锦夙馨的房间,那金雕收敛翅膀,无声的滑落,已经贴近了地面才展开翅膀。金雕展翅将近半丈,落在房间内显得有些拥挤。
锦夙馨颤抖着走到金雕身边,轻轻地抚了抚金雕那镶着银边的羽毛,拿下雕背上那个小小的盒子。
寒毒发作的那一刻,她就暗中下令命絮儿给清风宫传书,请锦岚给她捎来解药。锦夙馨知道,锦岚那么疼她,就算是弄不到解药,也一定会给她找来解决的办法的。
行子里没有药丸,锦夙馨的心不由得凉了一块。看样子那东西不好弄,只是……在这三皇子府中她举步维艰,她又要怎么弄到解药呢?
小心翼翼的打开传书,锦夙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解药……没问题?竟然是……要她的血?!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的血不是至阳龙血也不是至阴狐血!这世界上有至阳龙血的只有东海龙宫的九龙子,如今,他早已随着诛仙阁的消失隐迹三界,而那有至阴狐血的昔日天音楼楼主更是不知去向。她不是这两个人的后代,她的血怎么可能对付的了北冥极寒丹?再者,就算她是,锦岚也不可能知道——她若知道,早就让她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了。
可是,信里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北冥极寒丹的解药,就是她的血。
她的确百毒不侵,她的血的确可以作百毒解药。可是……北冥极寒丹这种至尊寒毒,她的血也可以做解药吗?她的血,她一直就没能好好把握住。有的时候是灵药,有的时候是毒药,万一……万一她喝下的敲是毒药该怎么办?吴青宇会以为她自寻短见,那么,整个锦府……
身上的寒冷一波又一波,那种熟悉的虚幻的感觉又一次袭来。锦夙馨微微皱眉,随手从梳妆柜上拿过一只珍珠钗,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扎下去。血水留下,疼痛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