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散尽了最后一点光芒,终于慢慢的沉寂下去。
席慕烟躲在房间里啃着时令水果,喝着小酒,惬意的很。
裴亚青推门进来,一看见她就忍不住要笑:“看来看去,最舒服的竟然是你,真是会享受。”
席慕烟斜眼看他,嘴里咔嚓咔嚓的咬着果肉。
裴亚青随意的坐到她旁边,拎起酒壶凌空喝了一口,然后关心道:“你的手臂怎样了?”
“八成。”席慕烟口中吃着东西,说话也照样清晰。
“那就好。他们几个估计是想要管闲事了,你也要小心。”裴亚青一手横在桌子上,一手托着下巴,脸上带着点玩味的神色,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担忧的心情。
“什么闲事?”
席慕烟精神一振。
她虽然不会自诩什么正义,但是看热闹的心思还是有的,当然,是在不会威胁到她自己的前提下。
“嗯,一个就是关于黑风道人的事,另一个我估计七成的可能也跟他有关。”说道这个,裴亚青倒是收敛了一下那不在意的态度。
“黑风道人?”席慕烟有些迷糊。
“就是昨晚上你见到的那个邋遢道士。这厮很有些手段,不知道这几个名门子弟能不能应付的了。”裴亚青没有笑,但是嘴角却是往上挑着,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难道你不打算出手吗?以你能够单独追杀他的本事,还不至于怕了他吧?”席慕烟听出了他口气中的一点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不过还是出口询问了一句。
但是显然。这句话是多余了。
裴亚青耸了耸肩膀,有些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席慕烟皱着眉,端着小酒杯在嘴边流连,犹豫了半晌。才慢慢道:“裴公子,你老实告诉我,父亲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我观你和哥哥的行事,很有个人风格啊。”
这话她说的含蓄了,岂止是个人风格那么简单。
裴亚青愣了一下。大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席慕烟的肩膀,正色道“师兄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道理,说实话,”裴亚青凑到席慕烟跟前,一双细长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姑娘,“你觉得我们的方式……有不妥吗?”
“还好吧。”席慕烟并没有回避他的注视,坦然的回答道:“如果我看到的,就是全部,而不是一个经过了净化过滤后的事实。”
这话说的算是特别实在了。但是裴亚青却是心内一凛,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棱角的姑娘确实还像他八年前看到的那样,有着敏锐的直觉和洞察力,并且,头脑很清醒。
只是,不过否认的。席慕烟看到的绝对不会是包括了全部的真实的他们。
恐怕,这也是席炎不愿意现在就向席慕烟公开身份的原因?
裴亚青摩挲了下嘴唇,他现在觉得,也许席炎有些多虑了。
这个女孩子,即便实在洗尘宗这样的地方长大,可是她毕竟还是师父的女儿,绝对得了那人的遗传,即使偶尔有些迷糊,这是她的性格所决定,但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个小白兔了。
裴亚青这回是真心的笑了。
他看着女孩子那圆润的脸蛋。突然伸出三指捏了捏,冰凉滑腻的手感真的很不错。
他啧啧了两声,想到了席慕烟八年前那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如今的席慕烟已经渐渐褪去了这些,开始有了绝代的风华。可惜的是,他们阔别八年,女孩子已经在悄然无声中发生了改变,他无缘目睹这个过程。
真是便宜岑绪这家伙了。
好在他也知道岑绪那几年往外跑的多,也就是心里不平衡一下罢了,也不会把岑绪怎么样。
席慕烟抓住那只作乱的爪子,以牙还牙的也伸手去捏裴亚青,可惜那厮伶俐的很,没让她捏着。
“好了,不闹了。”裴亚青从后面拢住席慕烟的肩膀,手上出现了一样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一块红色的玉佩。
席慕烟知道这个东西,她以前就在裴亚青身上见过,只是没怎么留意。不过这会儿裴亚青把东西放到了她眼前,倒是让她看出了点区别来。
“这块玉,养了好多年了吧?”
席慕烟接过来,手中温润的触感让她觉得十分舒服,而此时将它动起来看的话,几乎能看到内部那流动的流光溢彩。
“是好多年了。”
裴亚青点头,没有多说。实际上,这玉佩是自小戴在他身上的,对于一些鬼魅的邪门的东西有克制之效,称之为辟邪宝玉也不为过。
“这玉能辟邪,你戴着,我会放心一些,黑风道人太邪门,我怕防不胜防。”
“这样啊。”席慕烟闻言,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至于之前提到的程自彦他们管闲事的问题,便被他们不经意的忘到脑后去了。
夜幕慢慢降临,店家来招呼他们吃饭。
这几人大约是为了讨论问题,也不在房中窝着了,而是改在了大堂里。
虽然看起来倒是光明正大了,可也因为这样,反倒是不易被人所乘。
席慕烟和裴亚青一前一后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两个男人坐在那里,神色有些不对。
“怎么了?”
席慕烟受伤的右手一直垂在身侧,若是不动手,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师妹、呃,墨莲和夏姑娘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此刻却是不在客栈里。”
程自彦也是点头,心头有些忧虑,“青许出去找了,尚未回来。”
席慕烟眉头一挑,这个时候,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