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这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或者说他已经干了什么?”席慕烟从裴亚青手上接过书,然后小心的收了起来,“总不会是来踩点设伏的吧。”
裴亚青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沉吟着没有说话。
他也没想到今天晚上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席慕烟在洗尘宗虽然地位不低,可并没有什么权势,再说了,她的实力也一般,那些人就算是知道她回来了,也不会特意过来招惹的吧?
可是为了什么呢?
按说,这样的天气正适合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若不是席慕烟兴起,根本不会出门,也就不会发现那人。
“先进屋再说。”
裴亚青拢了拢被吹乱的头发,然后一手揽着席慕烟转身往房间里,可还未跨国门槛,便突然定住。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裴亚青悄声问道。
声音?
席慕烟皱着眉,侧耳听了一会儿,疑惑道:“似乎是有,但又好像是风声。我说不上来。”
二人对视一眼,席慕烟心头满是疑云,有种奇怪的情绪在心头升起。
就在这是突然一道火光冲天而起,接着便有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夜空。
“这个声音……”席慕烟眼中惊疑不定的神情让裴亚青有些紧张,一把抓住了席慕烟的手,接着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想起来了,是陈长老!”
席慕烟被冷风一吹终于福至心灵,想了起来。
陈长老陈玉。是颇为爱护他们这一脉的长老之一,当初裴亚青搅乱洗尘宗大比的时候,他还为岑绪说过话,光看外表的话。是个白衣fēng_liú的青年,手上一把美人扇不知道折了多少性命。
虽然说是比较熟悉的人,但毕竟那一声惨呼实在是凄厉了些,与他平时那副淡定的气死人的模样相去甚远。
二人顺着声音急忙赶了过去,陈玉居住的地方在轮回峰的另一边,相对来说。离霜月居的距离已经是差不多最远的了,但是由于他们反映最快,却是正好碰到了其他人。
一时间,整个轮回峰上人影绰绰,黑暗的天空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更多了一股肃杀的气氛。
陈玉居住的小院此刻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大火熊熊燃烧,在风中哔剥作响,火苗被吹得斜向了隔壁,几乎要点着了那翘脚的屋檐。
陈玉无力的坐在地上。微微仰着头,脸色苍白的吓人,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被刷了一层粉一样,生机被掩埋在了苍白之下,气息很弱,如同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一般。脆弱、易碎。
殷红的鲜血止不住从他嘴角流下,他却不管,只是呆愣的看着那被火光染红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裴亚青却拉了拉席慕烟的衣袖。
怎么?席慕烟转头看去,却发现裴亚青正一脸严肃的盯着陈玉看。
“他的情况很不妙。”
席慕烟看着那个向来潇洒的身影,心中略有酸楚,眯着眼睛看着陈玉的侧影,那白色身影仿佛黑色画布上的剪影一般,不由自主的吸引着她的目光。
“他受了伤。”席慕烟轻声道。
“不止。”裴亚青借口,见席慕烟看向他。便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你看到没有,他的肋下有道伤痕。”
顺着裴亚青的指点,席慕烟找到了那道伤痕,虽然衣服被锋利的剑气割破了一道口子。可是那伤口并没有很深,就连血迹这只有一点点,而且已经凝固,并不显眼。
“这道伤痕看起来并不严重。”席慕烟疑惑的看向裴亚青,他知道裴亚青在这种时候不会无缘无故的说些废话,于是静静等着裴亚青的下文。
“看起来确实不算什么。”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修士来说,这点小伤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你知道这是什么伤痕吗?”
裴亚青勾起嘴角,但是那抹笑意看着似乎有些不太自然,带了些别的情绪,“那是被困龙索打出来的,困龙索知道吗,虽然有这样一个好听的名字,但却是一种极其歹毒的法宝,一旦被它破了护体真气,那接下来它便如跗骨之蛆一般,将一股毁灭之气送入中招之人的身体中,但它又非常隐秘,很难被发现,通常来说,修为越高的人,便会越痛苦,直到被这股气进入丹田,直接废掉他的修为。”
席慕烟张大了嘴巴,她却是没有听说过困龙索这种东西,但是裴亚青解释的很清楚,也就是说,陈玉已经中了招,而他自己却可能还不知道?
“他的内腑受伤也很重,这样一来,就更难以发现困龙索那道毁灭之气的存在。”裴亚青搓了搓手,拿出一个小瓷瓶悄悄的递到席慕烟手里,不过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是他去拉席慕烟的手安慰她一样,毕竟席慕烟的神色现在也很不好看。
“这是可以克制毁灭之气的丹药,你偷个机会让他服下去。”从席慕烟对陈玉的紧张和关切之中,他知道这个人对席慕烟也有些分量,若是对他见死不救,万一以后席慕烟知道了还不给他好看。
席慕烟也不问裴亚青怎么会知道困龙索这种东西并且还随身备有解药,她只是深深的看了裴亚青一眼,然后放开裴亚青的手,往陈玉的身边走了过去。
“师叔。”
席慕烟蹲下身子,轻轻的唤了一声。
陈玉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淡淡的,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开口:“你要小心,别落单。”
别落单?是怕她被人盯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