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震天响的砸门声在天空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在霜月居响起。
“裴公子!裴公子?”
越文琳裹着席慕烟的披风,精神奕奕的拍着眼前的门板,还不时的将耳朵放到门板上听一下。
就在她耳朵再一次凑上去的时候,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哎哟,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越文琳身子往前闪了一下,差点撞到裴亚青怀里去,好在裴亚青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只获得了一个白眼。
裴亚青苦笑了一下,这也是他的错?昨天他才逗弄了越文琳一回,接着就来现世报了。
“好吧,那么师姐你一大早就来拍我的门,是有什么事?”
说着,裴亚青侧身倚在了门框上,目光在越文琳身上转了一圈,宽大的披风里面是丝质的白色中衣,只是在越文琳动作过大的时候露出来一点点。
“看什么?”越文琳瞪了下眼睛然后将披风重新裹了裹,“我来就是想问问……那个家伙还活着吗?”边说着,还往屋里伸了伸脖子,目光扫了一下却没发现任何活的物体。
不会已经毁尸灭迹了吧?
裴亚青耸了耸肩,然后打了个哈欠:“就为了这个?怎么,师姐想要再练练手?”
练手?越文琳呆愣了一下子,随即醒悟了过来,混蛋,她又不是有特殊癖好,练个鬼的手!
她只是突然有些好奇昨晚上裴亚青所说的废物利用到底是什么。
昨晚上折腾了半宿,接着又在席慕烟这里受了一场惊吓。虽然经过不太美好,但是后半夜和席慕烟天南海北的海聊却让她的精神过于亢奋,即便是身体感觉到有些累了,却还是在晨光熹微的时刻便爬了起来。
“不说就算了。看我去娘那里告你一状。”越文琳佯装凶狠的瞪了裴亚青一眼,然后皱了皱鼻子,抬着下巴转身就走。
“哎,师姐,你这可就不对了,现下洗尘宗正处在多事之秋。想来作为宗主前辈的女儿,应该多体谅一下她老人家才对,怎么还能去添乱呢?”
啊呸,我娘年轻的很,怎么就是老人家了?
越文琳停下身子,扭头看着裴亚青,眯着眼儿道:“就因为是多事之秋,所以更要小心谨慎,免得有心人戴着假面具欺骗天真无知小女孩。”
噗!
裴亚青一口水差点呛着自己,越文琳这说的是他吧?有心人是没错。假面具也勉强算是,不过天真无知小女孩?席慕烟虽然常识缺乏的厉害,可绝对不是天真无知吧?这要是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还不被揍得爹妈都不认识他了。
“师姐,这话看从何说起?”裴亚青整了整银丝镶边的宽大袖子,半垂着头。发丝垂下来遮住了眼尾,只看得到那黑漆如墨的眼珠子闪动着润泽的光芒。
“哼。”越文琳的回答只是抬着下巴骄傲的哼了一声,活像一只公鸡。
想到这里的裴亚青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但接着就十分有眼色的捂住了嘴巴,咳咳了两声道:“师姐大人有大量,算我废话多,你就原谅我吧。”
这还差不多。
越文琳一挑眉毛,勉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道:“行了,我也不跟你计较。等我睡饱了再来找你。”
正说着,便有一声咳嗽响起,两人打眼看去,却是席慕烟一手支起了窗户,正露出半个脸瞅着他们呢。
“一大早的。精神真好啊。”
这口气,带着淡淡火气,微弱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出来。
席慕烟有起床气。
早年的时候她算是寄人篱下,而且因为独居一个院子,早上又都是早起做功课,一直也没有人知道,偶尔跟其他人一起过夜,也总是处在精神紧张的状态,还真没有在洗尘宗众人面前发作过。
而裴亚青不同,这大半年的相处中,席慕烟几乎没有在他面前做什么掩饰,而且大概是因为安稳日子过久了,再加上对他的信任,精神也是放松的很,渐渐的就露出了本性来。
这起床气,他也是真实的见识过的,当然,也就有了应对的经验。
那就是,顺毛摸!不要去触她的霉头。
“唉,”裴亚青状做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嘟哝道:“昨晚折腾了大半夜,怎么会精神好,我觉得我还需要好好休息上两个时辰。”
说完,看着席慕烟那面无表情的脸和没有情绪的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慕烟……”越文琳略微犹豫的看了席慕烟一眼,虽然她不知道席慕烟的起床气,但是这八年的相处早就让她对席慕烟的情绪变化变得敏感,于是立即柔声道:“我马上就回去。”
“哼。”
席慕烟没有吭声,只是眨了一下眼,啪的一声放下了窗子。
“再吵就把你们都赶出去。”
慵懒却清晰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来,方才还你来我往的两人却心有戚戚焉的对视了一眼。
裴亚青耸了耸肩,留给了越文琳一个*的背影,然后利落的关门上闩。
越文琳苦着脸揉了揉眉心:哎哟,好像把两个人都惹毛了啊。
算了,今儿还是收敛一些吧,毕竟一个比自己小,一个又好歹是客人嘛。
想到这里,越文琳果断的转身,不过目的地不是席慕烟的卧室,而是那被冉春黄爬满的墙壁。
还是回自己的地盘补眠好了!
可是当她跨国墙壁来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了一个人。
脸色有些憔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