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亚青站在洞壁之后,看着那颗鲜红的心脏,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当初和席慕烟在无尽海的无名小岛上遭遇的事儿来。
那个时候,也是见着一颗还鲜活的心脏,接下来便是那段糟糕的经历。
想到这儿,不由得呼吸略微重了些。
“谁?!”
年轻男子骤闻呼吸之声,便是心下一惊,竟然手上一抖,直接将那颗心脏给扔了出去,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沾了泥土。
裴亚青负手走了出来,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却是闪动着莫名的光。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儿?!”
年轻男子声音有些抖,也许是紧张,又或者是害怕,这会儿,他的眼睛又慢慢的开始变红,看着裴亚青的目光也有些凶狠。
只听得一声剑鸣,长剑握在手中,便好像多了几分底气一般,比之刚才的慌乱镇静了一些。
裴亚青虽然看着也年轻,可是身上的气势凝练,虽然没有给他明显的威压,可是光这份凝练,便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看样子,裴亚青也不是流云宗的弟子,若是轻举妄动惹毛了他,本来就好好解决的事情也会变得更麻烦,他身上已是有了伤,万一动静再闹大了,说不定还要搭上性命在这里。
“尊驾何人?”
平了口气,年轻男子小心戒备的看着裴亚青,强自开口道。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不是流云宗的弟子便可以了。”裴亚青好整以暇的开口,面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令人看不出什么来。
但是他背在身后的手中,却已经燃起了一个泛着些微青色的透明火苗来。
男子脚边的尸体因是脸部朝下。是以看不到脸庞,但是从装束来看,是流云宗弟子无疑,还是个女子。
裴亚青不由得联想到了之前方心净所说的事情,总不会这个尸体就是楚冰?流云宗也不是个筛子,总不至于什么人都能进的来。还这般肆意妄为。
见裴亚青的眼神往地上看去,年轻男子眼珠子一转,便讪笑了一声,将抓着尸体的衣领子将人提了起来,然后撩起了散落夏利的头发,将脸部露了出来。
裴亚青心内一凛,果然是那日见过的楚冰。
按照方心净的说法,楚冰是先发难,并且将此人压制,却没想到才这么短时间。竟然这么快送了性命。
虽然不喜楚冰,可是此女也毕竟是流云宗的内门弟子,一身修为不低,而且剑术和法术师门传承,也不会弱了。看来面前这人,不是个磊落的。也有不少手段。
“却不知道尊驾是否认识她?”正说着,男子脸色却是露出一番不舍和心痛的表情来。
“我与她相识于微,算下来也有几十年的交情了,却没想到她居然就这般去了,让我好生心凉。”
裴亚青听着男子那般口气,先前不偏不倚的心态却是发生了变化,纯粹是被男子那态度给恶心到了。明明是辣手摧花,此刻却装失意人?
只是他脸色却是不动声色:“这般说来,二位却是朋友了?只是却不知,为何会在这山腹之中?”
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却是抬起手臂掩饰了一下,然后才将尸体小心翼翼的放置到石壁旁边,末了还轻轻的为她拢了拢散落的秀发。
“这却是我的过错了,我们俩一起修炼,却没想到她练功出了岔子。导致自己身死,我拼着受伤,却也没能够救下她,心中着实……”
裴亚青心中的鄙夷更盛了,男子当立于世,不要求你做什么君子,总要敢作敢为坦坦荡荡才是,对着他一个外人这般虚伪作态,却是叫人瞧不起。
“如此,倒是一件憾事。”裴亚青叹了口气,好像一副相信了这些鬼话的样子,只是往前走了一步,视线往地上扫过时,脸色却略微变了变:“那这颗心脏又是怎么回事?”
那放置的尸身,胸口一个偌大的透明窟窿,血色渐染了周围一大片白布,眼下已经渐渐的变作了黑红色,干涸了。
“别说是为了留在身边作纪念?”
听着裴亚青那淡淡的口气,再看到他脸色那似笑非笑的神色,男子神色一黯,然后垂了眼睛道:“这却是我的不是了,只是她既然已经入了黄泉,看在我们相交几十年的份上,作出一点牺牲也并无不可,灵魂寂灭,不过一个臭皮囊,想来她若是知晓,也不会介意的。”
听着这番谬论,裴亚青已经要忍不住大笑了,他见过无耻的无赖的心狠手辣的,但是这般惺惺作态的人物却少见,此刻他倒是忍不住有些同情起楚冰来,以她的容貌和出身,想来平日也是被众星捧月般相待,却是死于这种人之手,若是她真的知道了这番情景,怕是也要气的将这厮生吞了。
却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为何,竟然与这种人搅在一处,真是可惜了。
裴亚青面上神色不变,只是淡淡的看了楚冰的尸身一眼,然后道:“我倒是不明白了,你说要他为你作一点牺牲,可是她人已去,区区一颗心脏又能对你有什么帮助?”
此话一出,却是那先前还一脸悲戚的人顿时愣住,接着眼中的哀色慢慢褪去,目光炯炯的看向裴亚青。
裴亚青却是懒得看他,只是继续道:“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别的缘故?昔年倒是听说过,有一种人是可以借助服食修士的心来提高修为的,却不知道道友听说过没有。”
他原本还想看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缘由,不过看了刚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