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姨娘何曾想把郑柔交出去,但想到郑老太太还有郑家人,她就全身发软。实在受了太多年的气,害怕都快成为本能了。
郑柔看到邱姨娘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当即拉住邱姨娘,几乎是苦苦哀求的道:“娘,不管她们怎么说,怎么难为你,都不能把我交给她们,她们会把我卖了的。娘,你一定不能。”虽然说是亲人,但祖母,婶娘们是怎么对她的,她都记的清清楚楚。
邱姨娘听女儿如此说,有种晃过神来的感情,连忙对丫头道:“去叫老爷,一定要找到老爷,若是找不到老爷,我就不去见她们。”
传话的丫头看邱姨娘一眼,邱姨娘又推推身边的丫头,几乎是大声喊着道:“去叫老爷,一定要找到老爷。”
丫头看她这样,也不敢十分违抗,也连忙去找了。现在还是大清早,聂二老爷不是在前头书房就是去了船行,倒是好找。
传话婆子怕耽搁事,又笑着对邱姨娘道:“丫头己经去找老爷了,姨奶奶也该跟我过去了,郑家人己经进门了,怎么都躲不了。你若是实在不去,太太就只能领着郑家人过来了。”
邱姨娘听婆子如此说,虽然实在害怕,但也不敢不过去。
母女俩个磨磨蹭蹭的到聂二太太屋里,郑老太太一看到郑柔,就立起威来,喊着道:“柔丫头,还不到祖母这里来,跟你娘这种狐媚子,能学到什么好来。”
邱姨娘听到这话就软了,不曾想郑柔却是叫了起来,冲着郑老太太和郑三太太,郑四太太喊着道:“我不要跟你们,一个个都是心黑肚烂的,把我领着去,才不是想要抚养我,只是觉得我大了能值几两银子,要把我卖了去是真的。”
此言一出,不止郑家人和邱姨娘脸色变了,就连聂二太太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以前总觉得郑柔,柔柔弱弱的很有邱姨娘的风范,没想到她竟然能青出与蓝,目前看来实在比邱姨娘长进的多。
郑老太太听郑柔如此说,顿时怒不可谒,指着邱姨娘就骂了起来,道:“都是这个贱妇,把我好好的孙女养成这样,柔丫头必须跟我走,不能再跟你这等贱妇学坏了。”说话间伸手就要去抓郑柔。
郑老太太一个半入土的老婆子,郑柔一个小姑娘,她伸手一抓,郑柔当即就躲了。然后放声大哭起来,道:“我不跟你走,我要是跟你走了,你们一定会把我卖掉。”
郑四太太算是比较有计谋的,跟聂家硬碰得不到好处,便上前哄着郑柔道:“姑娘现在大了,总要回到自己家里去才好议亲,你在聂家这样不明不白的住着,你算是聂家什么人,以后谁给你寻亲事。”
“以前父亲在世时,你们都刻薄我,现在父亲不在了,家境也败落了,你们才不会这么好心给我寻亲事。不过是以此为由头,要么卖我做妾,要么就是交给人牙子。”郑柔涨红了脸,大声喊着说,做为一个九岁的孩子她心里也是怕的很,但邱姨娘那样实在是指望不上,她也只能自己争一争。
郑家三人组脸色都有点变了,本以为邱氏好拿捏,郑柔年龄还小,把郑柔领走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邱氏仍然是废柴,郑柔却是给缠了。
正吵嚷着,聂二老爷进屋了,丫头去叫他时,他正要去船行,听说郑家人来了,还要带走郑柔,他心中也十分不忍。他对邱姨娘是有些冷淡,那是男人通性,己经偷上手了,正式纳进门了,他就觉得对不起聂二太太了。
聂二老爷并不是无情之人,他只是太多情了,恨不得对的起天下女人,其实到最后往往是一个也对不起。
邱姨娘看到聂二老爷进屋,连忙跪着过去,上前抱住聂二老爷的腿道:“老爷,救救我们母女,郑家要把柔儿去卖掉啊,老爷……”
邱姨娘失声痛哭,比前任丈夫死时哭的还要痛,紧紧抓住聂二老爷的腿,道:“老爷,救救我那可怜的女儿。老爷,你就行行好,念念恩情,收柔丫头为义女,郑家就再不敢打她的主意了。”
郑柔也跟着跪下来,抓住聂二老爷的衣摆痛哭道:“老爷,不要让郑家人把我带走。我情愿做牛做马孝敬老爷,老爷……”
母女俩个这样哭闹求着,聂二太太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郑家人的脸色也变了。若是聂二老爷收了郑柔为义女,那郑柔以后就是聂家人了,以后想占便宜那就难如登天了。
郑三太太看向邱氏,尤其是看到邱氏既使是家常衣服,仍然是穿金戴银,更看的她嫉妒万分。只要把郑柔捏在手里了,不怕邱氏不拿钱来。道:“只听说改嫁为正室孩子认后爹的,没说过哪家老爷连妾室前头的女儿也养活的。”
聂二老爷并不理会郑三太太的话,只是有几分愧疚的看向聂二太太。郑家现在就是个渣,根本就不用理会,只要他认了郑柔当义女,谅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至于认郑柔为义女,聂二老爷觉得无所谓,想想郑柔也是可怜,认了她也没什么。
聂二太太晓的聂二老爷的意思,却是道:“老爷可还记得邱姨娘进门时,大嫂说过的话。若是老爷有此心,我是不敢做主,只怕老爷要去问大嫂。”
现在聂家礼法上的老大是聂殇,家中所有财产也都是他挣的,他没娶亲,聂大太太不想管家,二房才能管家理事。二房能帮忙管家,并不表示所有事情都能当家做主了。尤其是聂大太太明确吩咐下来的事,她就不信聂二老爷就能改了聂大太太的主意。
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