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大笑两声走了,留下一屋子木头人,到底是章婆子年龄大见识多,第一个解除木化状态,然后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催着聂蓉蓉睡觉。聂蓉蓉则是处与梦游状态,一直到床上躺下真正进入梦香了,还梦到自己在弹琴,曲调声声,催人泪下。聂殇就在旁边坐着听,用一种说的忧伤神情看着她,听着她的琴声。
所有的一切就好像静止的,她与他好像在画上一般,她弹着美妙的琴声,聂殇只是看着她,好像想告诉她什么,她又却觉得他并不用开口说。
如此过了一晚,次日聂蓉蓉被丫头叫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还在发怔状态。丫头侍侯着梳洗完毕,下楼去给聂二太太请安时,月儿还在旁边提醒着今天老师要教琴。提到琴字,聂蓉蓉只觉得头皮麻了一下,旁边章婆子脸色也不太好看。
聂蓉蓉不自觉得往梢间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琴架,记得昨天梦中她弹的是那样的流畅,现在看到琴却是觉得有几分发毛,果然还是梦里好,不用学也不用练,立即就有神技了。
章婆子牵着蓉蓉到了聂二太太屋里,聂二太太便吩咐丫头摆饭,母女俩刚吃完,丫头正收拾着桌子,聂烃就带着方七过来请安。不管是聂二太太还是聂大太太都是婶娘,侄媳妇不用早晚过来,只是昨天宴客聂大太太特意吩咐不让方七出去,还有就是要搬到新园子的事,方七晚上一直跟聂烃哭诉。
聂烃被她哭的没办法,让他去聂大太太说说,他如何敢去。想来想去,便带上方七来看看聂二太太,比较之下聂二太太就很好说话了,就是不愿意也不至于招顿骂。
“给伯娘请安,伯娘安好。”聂烃上前说着,神情却是几分手足抚措,方七虽然跟着来了,神情却没那么甘心,聂大太太就算了,虽然是市井出身,却是聂家正经太太。至于这聂二太太,原本只是邱家送给聂家的丫头,竟然娶来当正房,想想实在可笑的很。
聂二太太笑着让聂烃和方七坐下来,便让聂蓉蓉回屋上课,看方七这样的脸色,只怕接下来没什么好话。聂蓉蓉看看聂烃又看看方七,十岁的小姑娘,此时也只能退下。
等聂蓉蓉走开了,聂二太太才笑着道:“怎么大清早的来我这里了。”
聂烃笑着道:“过来给婶娘请安,我成亲之事让婶娘辛苦了。”
“哪里说的上辛苦。”聂二太太笑着说,看向聂烃又道:“只要你们小两口过的好,我们当长辈的也放心了。今天是你们有心,过来瞧瞧我,我也很高兴。”
“看伯娘说的,我们当晚辈的自然要孝顺长辈。”聂烃说着,脸上却有几分撑不住了,他并不是善与作秀的人,应该说他性格中本来就有几分腼腆。要不是被方七哭的没办法,他不会来聂二太太这里,想当初娶亲时方家给了聂二太太那样的难堪,她能不计较就是大度了。
“你们先去大嫂屋里再来我这,昨天累了一天,大嫂今天精神可好?”聂二太太笑着问,既然说要是孝顺长辈,那自然该先去聂大太太那里,先看了大伯娘,再来看二伯娘,这样才是对的。不然单单来看她,那就不是请安,而是有事。
聂烃脸色顿时尴尬起来,他们根本就没去聂大太太屋里,如何晓的。
方七倒是听出来了,聂二太太是看出来他们的来意,这是要把他们往聂大太太那里推。她本来就有几分瞧不上聂二太太的出身,又看聂二太太这样,心里不禁冷哼一声。再看聂烃一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模样,更是瞧不上聂烃。
便笑着看向聂二太太道:“昨天那么多宾客来家里,固然是伯娘们疼惜我,不让我出去,但那样的天气,伯娘们尚不嫌热,我当晚辈的如何能嫌热。”
“那是你大伯娘心疼你呢。”聂二太太看着方七微微笑着,又道:“连新盖好的园子,都特意给你们小两口挑了地方,旁人都不能去住。”
方七虽然笑着,手却不紧把手绢捏紧了,晓得聂二太太的意思,这是让她去找聂大太太。想到她进门头一天的情景,就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问聂大太太。转念笑着道:“我听丫头们说,家里一向是二伯娘管家,大伯娘向来是住城外,也素不管家务,就是现在家中事务也是二伯娘料理。盖新园又是二爷里外忙活,二伯娘更该住进去享享福才是。”
聂二太太却是笑着挥挥手道:“那是大嫂看我和炀哥儿能干,才交给我们料理的,也实在是大爷太忙,实在抽不出空来。等以后大奶奶进了门,这琐事也要交给她了,我也有空就陪着大嫂闲聊说话,好好的享享清福。”
方七果然是方老太太养出来的,祖母把儿媳妇折腾变态,闹的怨气横生,家无宁日,孙女进门就先挑拔大伯娘和二伯娘的关系。原本聂大太太说让方七跟她到园子住,就住在她身边,聂二太太还觉得这样是不是过了点,现在看来还是聂大太太有远见,方七确实不能跟聂家众人一起住。冯惠姐眼看着就要见门,聂蓉蓉还小,就像方七这样的,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来。
饶是聂烃迟钝些,此时也听出话语不对,不禁看了方七一眼,看方七还要再说,便站起身来,笑着道:“扰了二伯娘清静,我们就先过去了。”
聂二太太笑着点点头,聂烃也不算白瞎,不枉她与聂大太太疼他一场。
方七虽然还想再说,但聂烃都直接起身告辞了,她也不好再坐着,只得跟着站起身来,跟着聂烃一起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