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烃在前头聂烘屋里对付了一夜,次日早饭后就先写了卖身文书,权秀兰十二两,权婆子八两,从账房拿了二十两银子,一并拿到方七房里让权婆子和权秀兰按了手印,二十两卖身银子也给了权婆子。
“就二十两?你还真能拿的出手。”方七冷哼着说,以聂家之富,上百两的银子扔水坑都没什么,为什么不能给她的奶妈。
聂烃没接话,就权婆子和权秀兰这样的,十五两绝对都能打包两个,他多给了五两,自觉得也算是优待。权婆子和权秀兰从方家赎身出来,他已经给了一百两,这是他自己的钱,买人却是聂家公中出钱,多给五两真不少了。
权婆子看聂烃脸色不好看,连忙接过银子,满嘴感激的向聂烃道:“多谢姑爷周全照顾。”说着就要跪下给聂烃磕头。
“妈妈快别如此。”聂烃说着。
权婆子便叫来权秀兰,让权秀兰给聂烃磕了三个头,聂烃这才受了礼。忙碌了大半天,中午夫妻俩一起吃饭,方七又开始给权婆子和权秀兰找衣服,昨天方七己经拿了两件给权秀兰,只是权秀兰没她身量高,穿着有些长,权婆子给她改的。倒是权婆子的衣服比较麻烦,虽然以前在方家时有几件看着还不错的衣服,但在聂家明显不够看了。
“冬衣还要些日子发下来,妈妈先去街上买几身吧。”方七说着。
权婆子本想着方七会给她找几身先穿着,或者给她银子让她买,但看方七没这个意图,遂把这个念头打消了,便去收拾她和权秀兰住的下房。
聂烃看权婆子母女俩安置妥当了,本以为方七会开始给他收拾包袱,自从聂殇说了外出之事,方七就跟他闹,根本就没有收拾。眼看着就要起程走,这包袱肯定要收拾出来,好不容易因为权婆子母子的到来不跟他闹气了,没想到方七竟然没事人似的去做针线,根本就没有收拾的意思。
“我的东西你是不是也该收拾了。”聂烃只得说着。
方七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很随意的道:“就是几件衣服而己,你让丫头给你包上不就行了。你出门要用什么,我如何能晓和,你说要什么,吩咐丫头们,她们哪个敢不给你收拾。”她根本就不想聂烃走,聂烃非得走,她如何会给他收拾包袱。
聂烃听得心中便有几分火气,他吩咐丫头,丫头肯定会给他收拾,但打包收拾衣服向来是媳妇干的事。方七的奶妈寻过来,他给银子赎身,又张罗了大半天,这些全是因为方七才做的。结果他只让方七给他识己,方七竟然这么说。
窗外权婆子听到里间如此说,连忙进到屋里,看向聂烃笑着道:“姑娘自小被老太太娇纵惯了,姑爷还要多包涵才是,姑爷可是要出远门,老奴这就来收拾。”
说着权婆子向权秀兰招招手,娘俩进到里间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聂烃的东西,就是今天刚来不知道东西在哪,也不知道聂烃要去哪。方七屋里还有其他丫头,问问她们也就有了。一会功夫权婆子就收拾出来两个大包袱来,一个外衣的一个内衣的,除了现在穿的,还有冬衣也包上了不少。还有日用东西也包了一个小包,塞在大包袱里。
等到收拾妥寻了,权秀兰就过来对聂烃道:“姐姐们说三爷要去出门行商,我和母亲只是收拾了日用东西,贵重东西不敢包上,三爷看看可少了什么。”
聂烃进到里间看看床上放着的两个大包袱,火气也不禁消了几分,一百两银子扔出去多少也听到响声了。又看看窗户边上坐着绣花的方七,依然是那样的美丽,连表情就跟他当初看到的是一样的,但心情却不似当初那样。晚上夫妻同床时,他总觉得心里某处凉飕飕,这就是他忤逆长辈也要娶来的老婆吗?
“劳烦妈妈了,这些就足够了。”聂烃说着。
权婆子笑着道:“如何说的上麻烦,姑爷与我们娘俩有大恩,我们万分难报。”
正说着聂二太太的丫头过来传话,晚上摆酒饯行,席面就摆在新园里,还叫了四个弹唱来,请聂烃和方七到时过去。
“哟,还叫上我呢,难得的好时运。”方七冷嘲热讽的说着,不管是聂家举行的,还是聂家被邀请了,只要有外客在的都不准她参加,她早就一肚子火了。
丫头晓得方七这样,只是低头不吭声,话传说完就走了。侍候方七的丫头有门路的都想往外跳,主子难侍候还没有前途。
聂烃听在耳里只觉得刺眼,却又不想跟方七吵,他马上就走了,何必再闹这一架。便起身道:“晚上摆酒,那肯定是明早动身,我先去大伯娘和二伯娘屋里坐坐,然后就直接过去了,你估摸着时间到了也自己去吧。”
“也好,这样倒省事了。”方七说着,她无所谓跟聂烃同路。
聂烃拔脚走了。
方七虽然刺了几句,到了晚上却是精心打扮,方七本身很喜欢宴席之类的场合,聂家不让她出门应酬是她心中一大恨事。虽然是家宴,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她肯定要好好打扮一番。
丫头给方七梳头,权婆子在旁边就把方七的首饰匣子打开,让方七挑首饰。权婆子把几个小匣子拉出来,里头各色首饰,看的权婆子艳羡不已。当初说嫁到聂家这样的暴发户,本以为是要吃苦,不曾想聂家竟然有如此之富。方七现在的首饰比当时在方家时好太多,看看方家如此七零八落的,几个姑娘嫁的啥都不是,方七能嫁到聂家真不错。
看方七坐在妆台前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