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听了田蚡的话,当下沉下脸来,道:“舅舅啊,朕看你是不安好心。”
田蚡忽然一脑门子汗,赶紧跪下来,道:“皇上何出此言呢,卑臣可是一片忠心,一片忠心……”
刘彻从秋千上站起来,捋了捋袖子,道:“你也不是不知道,皇后他现在身怀有孕,这节骨眼儿上,你竟使什么花招。”
田蚡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这才赔笑道:“皇上您就放心罢,这不是什么花招,皇上现在是年轻,不知道很多宫闱的事情,加点料什么的,出不了乱子,也是常有的事儿,很多内监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
刘彻是没听说过,但看田蚡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道:“还常有?”
田蚡道:“那是,那是。”
田蚡让刘彻先回去,不必着急,等一下叫人给他送东西去。
他和刘彻说完了话,目送刘彻走远,这才面上带着喜色,着急着慌的折返回去,往王太后那去了。
王太后刚送走田蚡,哪知道他又回来了,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田蚡看王太后还气定神闲的坐着织布,赶忙上前拿掉她的梭子,面上的喜色更浓,嘴角几乎咧到耳朵根子,道:“我的姐姐呦!大事!大喜事!”
他说着,左右看了看,让伺候的宫人都下去,这才轻声道:“姐姐,我告诉你啊,皇后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王太后一听,先是瞪大了眼睛的惊喜,随即皱起眉道:“我可告诉你,你别想什么瞎注意,到时候赔上自己不说,我这个太后都保不住你。”
田蚡挥了挥手,席地坐下来,道:“姐姐你听我说啊,都不需要咱们自己动手,他窦家就没有给彘儿生孩子的命!”
他说着,将和刘彻说的又说了一遍,王太后听了顿时拍了他一下,道:“瞧瞧你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这种主意亏你也能想得出来?”
王太后想了想,又道:“不行……不行,如果皇后的孩子真的掉了,你不就成了罪人?皇上一定会治你的罪,搞不好成了谋害皇储!”
田蚡道:“姐姐别怕啊,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掉了,谁愿意让别人知道?更何况他还是皇上呢,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了罢,这是丑闻,又不是什么好听的,皇上拿什么治我的罪?还不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太后眉头皱的死紧,道:“不行,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况且,况且那可是我的孙儿。”
田蚡赶忙拉住王太后道:“太后呦c姐呦!您想什么呢,这孩子真的生下来,先是你的好孙儿,还是先是他窦家皇后的好儿子好女儿啊?生个公主也就罢了,若真是男孩儿,窦家就该骑在你头上拉屎撒尿了!瞧见彘儿怎么记恨太皇太后了么,姐姐你不想步太皇太后的后尘罢?”
王太后听了,有些怔愣,确实就像田蚡说的那样,等孩子大了,若真是让他做了皇储,自己还有什么安稳日子过,这小兔崽子还不得联合起窦家的人来对付自己么。
王太后晃了好半天神,才道:“那你……那你有把握么?”
田蚡怪笑了一声,道:“自然有,而且查不出马脚来,毕竟这是皇上自己跟我要的,我已经答应了皇上,一会儿让人给他送过去,剩下就是皇上亲自拿给御医了,咱们不费吹灰之力。”
王太后点了点头,道:“希望你像你说的这么轻而易举。这些天我也怪烦的,天天坐在这里纺布,窦太主是隔三差五来一趟给她次子说亲事,本身公主已经说好了许配给淮南王太子的,如今怕是要变卦了。”
田蚡道:“姐姐就再忍一忍,等皇后掉了孩子,太主还能猖狂到几时?”
王太后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道:“这事儿你就去办罢,别再像上次李妍那事儿似的,办得这么不靠谱。”
田蚡道:“得嘞,一定的。”
刘彻背着手低着头往回走,正在思索到底要不要用田蚡说的方法,一抬头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宫女正朝着这边过来,样貌有一点眼熟。
那宫女看到刘彻也十分的惊讶,连忙跪在地上见礼,刘彻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没想到刘彻会问自己,样子似乎有些害怕,道:“奴婢李妍,是乐府的。”
刘彻道:“抬起头来。”
李妍仍然跪在地上,慢慢的抬起头,刘彻愣了一下,立刻就想到终南山围猎那次,韩说瞎猜度自己的心思,弄了个什么农家女出来,不正是跪在眼前的李妍还是谁。
李妍也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了皇上,皇宫这么大,她以为就算在宫里住一辈子也看不到人,结果竟这么碰上了。
刘彻道:“你怎么进宫来的?”
李妍抖了一下,立马回话道:“奴婢……奴婢是被带进宫来的,已经……已经好几个月了。”
刘彻道:“韩说带你进来的?”
李妍有些心慌,还是装作惧怕的道:“不……奴婢不知道那位大人叫什么。”
刘彻正为嬴政的事情烦心,看到李妍就更是烦心,挥手道:“行了,既然你是被强行带进宫的,朕现在特准了,你即刻出宫去罢。”
李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随即就哭了出来,一面哭一面擦着眼泪,哽咽道:“皇上饶命……饶命啊……”
刘彻道:“朕是要放你出宫,你喊什么饶命。”
李妍道:“皇上有所不知,奴婢父母早亡,家中一堆姊妹兄弟,只有一个挣生活的哥哥,奴婢一个弱质女流,不在宫中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