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德四十三年夏,太子慕容丰因监政期间,屡屡失误,险至大盛王朝于危难之中,失圣心被废;同年秋,四皇子慕容腾政绩初显,才华显著,得圣心被立;同年冬,蛮族低头,圣上纳降书,两国休战。
这场持续的三年的战争,像一场玩笑,耗尽了两国的人力物力财力,却仿佛只是为了给四皇子递一个上位的跳板,给太子搭一个下台的阶梯。只是,谁都知道,这场战争远远没有结束,若是将大盛王朝和蛮族人性化,那就是两个斗殴的人都累了,倦鸟归巢,休养生息。下一场战争并不远,蛮族正等着大盛王朝的内乱。
“四姐姐,哥哥和蓝颜祸水是不是要回来了?”距离谢昆和于华离京已经两年十个月,于安都七岁了,不胖不瘦,十分的精灵,精气神儿十足,只是个头却小小的,也就一米一的样子,只比比他小三岁的于诚高半个脑袋,为此,于珊和于通没少笑话他。
“嗯?没大没小的!你又打什么算盘?”于珊手上啪啪的打着算盘,漫不经心抬头看了于安一眼,并不曾给他留个好脸。
三年的时间,于华总共递来一封家书,谢昆倒有三封书信。于珊从不许他看,可这于安倒像是找到能管住于珊的人,不给他,他就去静安堂卖乖,结果跟以前一样,他是老爵爷和老太太身边的大功臣、大红人,她就成了隐瞒不报的小人。
于珊已经十四岁半了,个头没怎么再长,还是一米七二的样子,只是,为了健康,她习武不缀,坚持下来,身材倒是圆润了不少,完全没有徐姨娘当初说的刚硬。明眸皓齿,肌肤如玉,一双大大的眼睛长的尤其好,便是说她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都不算夸张。
“明明是你在打算盘,怎么能说是我呢?”于安仿佛看不到于珊的不耐烦,厚着脸皮往于珊的跟前凑。看看了书案账本上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很自觉地又退了回去。这于珊用的是借贷法记账,打眼去看,也就是两列字,仔细看来,其实很简单,可于安这小子看了就觉得头疼。
于珊好似后背长了眼睛,这次连头都没有抬,说道:“你以后定要找个能算账的娘子,不然咱们全府就等着喝西北风了。”
于安这小子极聪明,四书五经过目不忘,身子骨也一直柔韧有余。年前文武都开了蒙,本来是觉得陈先生和韩师傅年纪大了,怕是不想教导于安。
怎知于安自有打算,蹦蹦哒哒地到两位师傅面前一转悠一显摆,陈师傅和韩师傅如获至宝,坚决不肯在于府领空响,定要教导于安。这一年下来,两位师傅,就从没有说过一句批评于安之语,满口的夸赞。不过为了于安戒骄戒奢,这两个师傅从来不当着于安的面夸赞,于安又甚少离府,并不知晓他自己的过人之处。
不过也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用现代的话说,这小子数学奇差。于珊用的阿拉伯数字连春香都能用的很顺当了,可于安还是只会壹贰叁肆伍陆柒!
于珊曾经很努力地想将于安当成神童来看,只是在许多许多次被他气得头疼心疼肝也疼之后,敬仰神童的情绪怎么也酝酿不出来,索性就当他是个小屁孩,该打打该骂骂,全然没有于府众人对他的照顾之心。
“所以我才讨厌蓝颜祸水!”于安眼睛都瞪圆了,愤愤地说了一句。然后,他眼珠子突然转了转,满怀期盼的问于珊:“有哥哥嫂嫂在,用不到我对不对?”
于珊抬起头,看了看于安,好像心情很好般,非常温柔的笑了笑。之后不等于安扬起唇角,就泼了他一头冷水:“你楠姐姐听太子说,哥哥已经从谢爵爷的亲卫队脱离了,累积军功升了百户,回京后,圣上就会为他与佳仪公主赐婚,以后自立府邸也好,世袭爵府也罢,早些年都要落户西北的。”
于珊的话其实不适合跟小孩子说,但于珊知道于安听懂了。于安的奇葩之处比比皆是,比如说,他从来不觉得在他七岁的时候,他姐姐就跟他谈起他将来的娘子有什么不对;他也不觉得,正正经经地调侃哥哥姐姐的婚事有什么不对;更不觉得,世袭罔替的爵位有多么尊贵,便是于华曾经说爵位给他他都不觉得有多么荣幸。
“果真?那便找个能敲会算的娘子吧。”于安说着,脸上的神色顿时变的苦哈哈地,无精打采的离开了珊院。
于珊顿觉出了一口气,能打击到于安不容易啊。
“小姐,你何必吓唬五少爷。便是五少奶奶不能理财又怕什么,只要有本事约束的住底下人,谅他们也没胆子瞒天过海。哪个跟你一样,事事亲力亲为……”春香端着一杯子茶水放在书案上,然后一边给于珊揉着肩膀,一边心疼的埋怨于珊。
春香已经二十岁了,可她不肯嫁,定要看着于珊出了阁才肯为自己打算。于珊这几年将自己的丫鬟补足了,一等丫鬟有春香和荷花两人,春香主内,荷花主外;二等丫鬟有薄荷和海棠两人;三等丫头有月季、菊花、茉莉三人。实际上,最得用的还是只有春香一人,这主外的荷花识文断字,也是春香带出来的,所以于珊到了年底要干的活计,春香也清楚。
“话不是这么说的,恩威并施,才能约束好下人。所以只靠恩德是管不好家的,可若什么都不懂,又怎么施威?难道随意呵斥几句就能达到主子想要的效果?”于珊刚把于安吓走,心情甚好,见春香袒护于安,就兴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小姐说的有理。”春香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