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昆可不小了,已经十九岁了,京城这个年纪的少爷孩子都有开蒙的了,他们总不能看着于珊年纪还不大,就一直留着她。孩子大了,有各自的归宿,总归出去一个,他们就会迎进来一个。老太太和于老爵爷这般一想心里才舒坦了些,所以说,一个府里,有男有女才算正常,不然只进不出算怎么回事。
于老爵爷和老太太解开心结,正与谢老爵爷说说笑笑,就看见从老太太的房里钻出一个小脑袋,不是别人正是老太太带回来的齐小公子。老太太很想狠心不看他,可他此刻的小模样,让老太太想起了小时候刚刚苏醒过来的于珊。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于珊个头比他高,人却比他瘦;于珊是个女孩,这娃娃是个男孩。只是不管如何不同,眼里的纯净却是相似的。
“咦,这是谁?于华带回来的?圣上那边可知道?佳仪怎么办!”谢老爵爷性子急,也真不愧是老太太的亲哥哥,这想法与老太太起初的想法不相上下,只不过一个认为是谢昆的错,一个认为是于华的错;一个为了自家孙女说屈,一个为了自家外孙女不平。在这护短这一点上,谢家出品的人惊人的相似。
莫怪他们都想偏了,这孩子别人看还好些,也就是太漂亮了些,与大盛王朝的孩子稍有不同而已,但对谢老爵爷和于老太太这种混迹过边关的人来说,这娃娃一看就是蛮族的后裔。而偏巧谢昆和于华刚从边关回来,谢昆既然没有带回谢府,自然就不是谢昆的,那就只能是于华的。谢老爵爷想到这里,再看那个孩子就觉得不是那么喜欢了。
“衿容,这是怎么回事?”于老爵爷也很诧异,他竟然不知道静安堂从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孩子,前天还没有的,于华一回来就有了,莫非真是于华的?
“你们都想哪里去了!这是珊丫头抱回来的,昆哥儿你来说!”于老太太被自己的哥哥和老夫直勾勾地盯着,都懒得与他们解释了,便将活计抛给了谢昆。而她见谢老爵爷和与老爵爷对这个孩子挺有意见的,她索性站起身,将这小鬼头抱了起来。
于老太太都已经六十有二了,抱着这一岁的娃娃稍显吃力。她找出一身小时候于安没有穿过的衣裳给他换上,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而这孩子果如李管事所说,他很安静,甚至不开口说话。老太太想,可惜是齐府的,马上就有人接走了,哎,可惜了!
谢昆接到老太太的吩咐,就有些哭笑不得,好像每次在于府出了什么纠缠,于老爵爷和老太太经常说的话就是‘谢昆,你来说’或者‘昆哥儿,你来说’,也是自小的缘分,让他们两位老人家最相信他。
谢昆虽说昨日的精神并不怎么好,但复述一件事情还是很简单的,而且言简意赅:这是齐府车姨娘的孩子,被他奶娘扔了,齐府已经知道消息了,今天来接。
谢老爵爷神色微拧,看了看这孩子,又看了看谢昆,迟疑地问道:“这孩子的母亲,非是大盛王朝的人吧?”
“祖父,洪哥和彦哥小时候还因为这孩子的亲娘打过架,洪哥昏迷了两天,您应该还有印象。”谢昆对车想容的事也不隐瞒,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
“原来是她。这齐彦也真不像话,竟然真的纳了师傅的女儿为妾,也不怕丢人现眼,天打雷劈!”想当初,谢老太太就存了让谢洪纳车想容为妾的念头,被谢老爵爷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别说他们谢府没有纳妾的习惯,就是要纳也不纳师傅的女儿,更何况这女子还是个蛮族之后。
“那他们今天过来接?蕴姐年初过府,就一句话也没有提?”于老爵爷了解了前因后果,看了看那娃娃就不敢再看,这娃娃忽闪着大眼睛太可人疼了!
“快别说这事,蕴姐儿哪里会提这些。”于老太太眼睛一瞪,将于老爵爷的诸多问题都堵了回去,接着说:“我只盼这事不是蕴姐儿做的孽就烧高香了!”
于老爵爷摇摇头,这话还真不好说,蕴姐儿的性子随了徐姨娘,这缺德事还真不是干不出来的。
可是众人在静安堂左等右等,别说齐府的人了,就是于蕴都没有上门。谢老爵爷性子急,既然知道了这事,又事关车师傅,便没有撇开手不理的道理,索性与于老爵爷商量着,派了人去齐府附近打探。
只是打探出来的结果却让人难以置信,在众人嘴里,这个娃娃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人,不仅仅是他,连他生母的存在都被抹杀了:只听说齐府的大少爷有几个通房,没听说抬姨娘。什么,小公子?纯粹子虚乌有的事,齐府的大少奶奶肚子还没有动静呢,年前大奶奶还带着她儿媳妇去送子庙里求子了……
这消息传回来于府,三个老人看着正自己喝着小米粥的娃娃不知如何是好。这孩子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明明昨天还在寻找,怎么今天就矢口否认了呢?
却不知齐府这会也翻了天了:奶娘和李管事十五的夜里就没了踪影,这所有的线索一下都断了。偏偏车姨娘拉扯着齐彦要孩子,于蕴在另一边哭的梨花带雨,让齐彦相信她,她绝对没有罪过!
而当家的齐夫人倒像是喜欢小公子的,可她一直未能知道孩子在于府,哪里能派人去接!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昨天发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