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请大少爷和四小姐入席。”于爵爷淡淡的吩咐道。
除夕夜宴已经快开始了,各房带着少爷小姐都已经入了席。大爷和杨氏都以为于华于珊跟着于爵爷和老太太,根本没想到两人从吃完午饭就已经走了。老太太和于爵爷则认为于华带着于珊去见杨氏了,眼见老大和杨氏进来并没有带于华于珊,才知道,两个孩子不知道哪里疯去了。于爵爷老太太相视一笑,都明白彼此的意思:这是中午吃多了,肚子没提醒他们饭点。
于爵爷、老太太和大爷都没说什么,偏偏杨氏心思重,觉得二房三房的人都在看笑话,心里气闷不已。这份气闷在看到徐姨娘带着穿粉衣的于蕴进厅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徐姨娘的脸色也不好看,脸上的笑容像挤出来的。徐姨娘生气的是,自己不过三个月没见于蕴,于蕴就如此的不知进退。徐姨娘本来很开心能再见到于蕴于简,可当穿粉衣的于蕴亲亲热热的挽上徐姨娘胳膊的时候,徐姨娘当即甩开了于蕴,并直接命令她换上往年的大红衣衫,怎知于蕴胆子大的很,反驳道:“来不及了,再说祖母今年没给我做新衣,这衣服还是于珊‘送’给我的。我就是要穿给府上的人看看。”于蕴走到徐姨娘前面,小声的嘀咕:“花姨娘都说这衣服很好看。”
老太太看了看于蕴身上的衣服,虽然心里不喜,面上也没露出什么。
下人们是在练武厅里找到于华于珊的,找到他们的时候,兄妹两个正背靠着背坐在地上。本来于华是准备带着于珊去梅苑看望杨氏的,可听了于珊的一席话,知道一向主动的于珊是真的放下了,心里有些遗憾也有些解脱。遗憾的是他的母亲和他的妹妹怕是不能相亲相爱了;解脱的却是终于不会看到他的妹妹撞得满头的伤了。想当初,他多次跟母亲抗议她对于珊的不公,却只换来母亲对妹妹越来越冷淡。
于华于珊听到要开席了,才急匆匆的往回跑。快到大厅的时候,又都停下来,喘了会气,为彼此整了整衣服,才慢条斯理的进了厅。于华拉着于珊,不紧不慢的步至坐在上位的于爵爷和老太太身边,看众人都各聊各的,于是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咬耳朵,于华趴在于爵爷耳边,问:“祖父,没晚到吧?”于珊趴在老太太耳边,问:“奶奶,没晚到吧?”于爵爷和老太太几乎同时答道:“没有。”回答完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噗嗤笑出声来。笑完于华于珊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走回杨氏身边。
还别说,于华和于珊不愧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这份气度相似度竟有七八成。于简看着于华,无奈的叹口气,于华身上的这份气度,自己怎么都学不来,明明于华平时像个粗鲁的武夫,可是一到正式场合,于华总是表现的相当得体;于蕴却鄙夷的看了看穿的胖嘟嘟的于珊,挽着同样细挑的于丽的手,挑衅的看向于珊。
于珊不理睬于蕴的挑衅,目不斜视的走到杨氏身后。于蕴看她这反应,更是恼怒。之后不知想到什么,于蕴又微微笑了起来。
于爵爷喊了一嗓子祭祖,就带着男丁厅步行至于家祠堂,进祠堂行跪拜之礼,出来时于爵爷手上拿着上一代爵爷和主母的牌位;老太太则在男丁出厅之后吩咐摆宴。约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厅里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已经备好,上位空置。于爵爷带男丁回了厅。除夕夜宴算是正式开场了。
于珊两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于府的除夕夜宴了,但她还是觉得很惊奇。
于府的夜宴用的桌子是细长的长方形的,置在大厅正中间,从祖宗牌位开始延伸直至门口,取义子孙绵延。长方形的桌子上摆了两张能转动的一大一小的圆桌面,取义各代圆圆满满。桌上摆放两桌一模一样的佳肴。从祖宗牌位所在方向来看,男丁坐在左侧,女眷坐在右侧,因府里人口少,也不兴嫡庶之分,只按大小排座。
右侧依次是于爵爷、大爷于昭轩、二爷于昭澈、三爷于昭辉、大少爷于华、二少爷于简、三少爷于福、四少爷于通。
左侧依次是老太太、长房杨氏、二房赵氏、三房李氏抱着两岁的六小姐于玲、大小姐于倩、二小姐于静、三小姐于蕴、四小姐于珊、五小姐于丽。
于爵爷见小辈的一桌除了于蕴,都穿着大红的衣服,很是喜庆,他盯着于蕴,眉梢挑了挑。老太太见于爵爷盯着于蕴,也向于蕴看去,偏于蕴还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在那洋洋得意。
丫鬟们开始上菜上酒。于府的大聚会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于爵爷喊了开席,孩子们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开始说话,于爵爷这才露出笑容。
在女眷背后是有一个圆桌,是给不能上主桌的姨娘们准备的。菜肴虽然没有正桌上的丰盛却也是不错的。在老太太杨氏赵氏相继发话后,苏姨娘带着长房的徐姨娘花姨娘、二房的许姨娘到圆桌上就餐。苏姨娘是三爷的生母,过了今年才四十八,只等于爵爷和老太太百年之后,三位爷分家的时候跟着三爷分出去;长房徐姨娘和花姨娘互相不对付,尤其今日花姨娘撺掇于蕴穿粉衣,徐姨娘更是看不上曾是花魁的花姨娘;二房除了许姨娘育有二房唯一的男丁之外,纪姨娘和梅姨娘就是个摆设。
长桌上谈笑嫣然,圆桌上却相顾无言。
于珊左侧是于蕴、右侧是于丽,于珊想起今天做的梦真是如做针毡。好在斜对面就坐着自己的哥哥于华,稍微缓解了一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