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几辆车,就那么把中间一辆不起眼的车子给围着,从外头那层车里出来的居然是当今第一人身边的景析,景析本来不想亲自下车接人,可他生性小心谨慎的,生怕把人吓着了——
都晓得她胆子有多小,想那回,他似乎还能听见她吓得哭,跟吓坏的小猫儿似的,今次这么大的阵仗,更怕把人给惊着,不是他不相信下面办事的能力,办事能力归办事能力,个个生硬的军人,非得把人给吓着不行。
吓着了就不好了。
景析这么个谨慎的人,难得不怎么谨慎一次,在这种公众性的场合,他亲自下车接人,能让他亲自接的人——其实也不多,就这么大赤赤地出现在这种场合接人,这接的人,一下子就成了大瞩目的。
偏这时段,车流小,就连街上的人也不多,也就没把这边的大围堵太放在眼里,谁都有自己的事,谁有空太注意别人呢,都是瞄一眼,然后就很快地收回视线,当作没看见。
景析轻敲车窗,看到车里头的两个人,一个嘛是他们首长惦记着的人,都惦记好几年了,另一个嘛,就是那位前总理的小情,当然,都这把年纪了,也有那么大的儿子,叫小情实在是有点装嫩的嫌疑,可真的是小情,一直没转正,估计也没转正的机会。
他没看那位,就曲起手指,对着车窗敲了下——
她还没有反应,似乎真被吓着了,缓缓地侧过头,看向他——那眼神,他看得出来,像是根本不认识他。
都说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所以对别人通常观察的很仔细,他再敲了敲,对那位陈美华女士根本没瞄一眼,就对着车里头的目标人物,“小段老师?”
他叫得可亲切了,可让陈美华坐立不安的,她听得见呀,都下了车了,人已经速度极快地走到景析身边,可不赶着上前来的嘛,郑良夫是前总理,而她根本什么都不是,即使上次那位都到郑良夫家里,她都没有见面的机会——
“景主任,不好乱叫的,这是我们家谨谨,不是什么小段老师——”她知道里头有什么猫腻,总归这个儿媳妇那是她外甥女儿子的媳妇,反正把她儿子迷得五六不知的,非得让人改名换姓地带在身边,最主要的还结了婚,她一见景析出来,还生怕这事给曝光了,赶紧的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小了,“景主任,这是我们何权的媳妇。”
景析到是笑笑,那笑容很得体,一点都不失礼,“陈女士好,首长想见见您的儿媳妇,这位跟首长的故人挺像的,不知道陈女士?”
话没说完,就那么笑看着陈美华,等着她回答。
偏这时,张谨谨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她主要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了,在那个一瞬间突然地也就手足无措了,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一样,平时见过的人,也都是有来头的,可一看到景析,反正就是她自己也说不清,那个时候连下车窗都忘记了。
她终于开了车门,诧异地看着景析,还有她的婆婆,耳朵也避无可避地听到那位景析景主任叫她“小段老师”,这一声叫的,把她都叫晕了,脑袋里像是突然间就飞过无数个片断,她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一点都抓不着,眉头就忍不住皱得老起——
“妈?”她疑惑地看看陈美华,又看看景析,歪着个脑袋,慢吞吞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谁是小段老师?”
这一问的,问得陈美华迅速地收回试图要与景析交涉的态势,一步走向这车门,还指挥着张谨谨,“什么小段老师的,你听错了,这是景主任,你过来见见。”
张谨谨自认是个乖巧的儿媳妇,在外人面前,得给婆婆留面子,所以她很乖巧地下车,朝景析打招呼,“景主任好,我是张谨谨,很高兴见到您。”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她一船般会活学活用,“妈——”
她伸手挽住陈美华的胳膊,至少在这个时候,觉得景析好像不太牢靠,再怎么说陈美华是她婆婆,靠近一点总没错。
陈美华笑得有一点点尴尬,这个儿媳妇不记得从前的事,她是知情人,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也不会吐露出一句,想把事情简单地扯过去,“景主任,是路过这里?”她说着还带出一句话来,“郑先生等着我们回去呢,景主任要是有事的,我们就不打扰了。”
她以为扯出郑良夫,景析能给她一点儿面子。
景析这个人,眼里只有一个人,表面看着八面玲珑,对上恭敬有加,对下是春风拂面,但谁都知道他眼里只有一个人,“那陈女士先回去吧,”他顿了一顿,依旧是那种亲切的语气,“张谨谨?”
陈美华心里那个气的,又是担心,可又不能直接的拦人,她敢拦吗?都把郑良夫这位前总理的名头亮出来了,人家都没个眨眼的,她只能悻悻然地退开,再说下去,估计什么面子都没有。
到是张谨谨还有点疑惑,又不是笨蛋,肯定听得这两位之间话语的交锋,心里给一堆疑问给弄糊涂了,看景析这态度,好像跟她还认识,更把她弄糊涂的,一听他叫她名字,就使劲地点点头。
“我是,我是张谨谨,景主任找我的?”她忍不住多想了,难不成查她的风纪来了?想想她的事,她不由得有点纠结,还有点紧张,生怕真是如她猜测的一样,看着婆婆亲自把她的车子开走,前后围堵的车子也跟着很快地让出道儿来,她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出去,才彻底明白过来,她那位好婆婆可算是把她一个人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