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宁儿垂首跪下双手接过宜妃的翡翠镯子,“民女,叩谢娘娘的赏赐。”
“起来吧。”
耿宁儿起身,遂将镯子套在自己的藕臂之上,尔后静静的垂首立于原地,等待宜妃的指令。
“本宫也乏了,你先行退下吧。”
“是。”
恭恭敬敬的退了两三步,耿宁儿才转身退出宜妃的卧房。一出堂屋,便瞅见院内与人交谈的胤禟,以及不断偷瞄自己的陈瑜。
耿宁儿看的出他正等自己出来,想必是有话要说与自己听。其实,自己也很想听他说说看。这样,她也可以知晓这下毒之人到底是不是他!
撇头看了一眼左侧还在与人交谈的胤禟,确定他一时半刻不会来寻自己。耿宁儿方才走向陈瑜,“想必陈大人是有话想说与民女听!有些话该不该出口,大人您自是比民女明了。有些事情,需知晓的人自然会知晓,至于其它嘛,大人您无需忧心。”
陈瑜的双唇泛着白,微微颤抖,眼里更是被不可置信填满。重重的垂首,拱手道:“姑娘虽为世外高人,却拥有这般七窍玲珑心,看事自然通透。老夫再次谢过姑娘的大恩了。”
“陈大人,您先别急言谢!”
听到耿宁儿的话,陈瑜的身子有些站不稳了,抬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面前白绢遮面之人。心里不住的发紧,看不清对方的面目表情,自己当如何应对面前这深不可测的女子?陈瑜很是迷茫。
陈瑜脸上的紧张表情,耿宁儿又岂会错过。心中暗笑,就算不是你陈瑜动的手,你这副表情,看来也绝脱不了干系。那么幕后到底是宫内哪位贵主儿呢?这是耿宁儿最为好奇的,因为像宜妃心思如此之深的人,能让她不知不觉中着了道,想必对方的段数更为高深啊。
不过好奇归好奇,耿宁儿还是非常清楚,有些事情不该你掺乎,就绝不要让自己搅进去。
朱唇轻起,开口道:“陈大人,宜妃娘娘的病已无大碍。民女想着也差不多可以启程去下一个地方了,只是困在城南数日,尔后又来到此地,囊中羞涩……”
马上就要回王府了,陈瑜的把柄在手,耿宁儿想着可以趁机捞一笔。在外人看来,王府内根本不会有什么花销,且每月还有例银领,简直就是肥缺啊。可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晓得,王府内的花销有多大,每月的例银还不够塞牙缝的。
上一次乌喇那拉氏的寿礼,耿宁儿已经吃了一次鳖。且娘家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现下自己与那边更是患难见真情,怎舍得让他们供给自己?所以,确定陈瑜与宜妃中毒事件,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耿宁儿便打定主意,要捞一笔,日后回到王府,也好傍身之用。
“姑娘的意思老夫明白。”
“你们在聊什么?”交待好商铺之事的胤禟,看见陈瑜一脸凝重样,以为宜妃的病情有什么变数。
“九爷,这位姑娘说娘娘病情无碍,只需静心调养便可。现下想离京,游历四方去。”
胤禟讶异的看了看耿宁儿,“你要走?”
“娘娘无大碍,民女也是时候启程了。”
宜妃的毒以解,下毒之人是很难揪出来了。但是宜妃的态度显而易见。她所暗示的东西,宜妃心里定时明镜。如今,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了,是时候回家,回到她的战场去了!
“缓几日吧,等额娘的病好透了,我亲自送你走。”胤禟蹙眉做了决定。
耿宁儿轻轻的点点头,表示同意。反正她还要等陈瑜的银子,且她也想最后在享受一下王府之外的自由,恐怕这样自由的时日,以后不会轻易落在自己的头上了吧。
风定小轩无落叶,青虫相对吐秋丝。
在胤禟别院小住的几日,耿宁儿身心俱松。每日为宜妃请个平安脉,在为她开些调理滋补的方子,小日子也算过的舒心。
坐于凉亭之中,耿宁儿感受着初秋之时的清爽,看着满池莲花已然开败,进入胀藕生殖之时。思及自己离家已有两月有余,家中至亲恐怕早已忧思肠断。
“哎。”
墨玉站在耿宁儿的身侧,疑惑的询问:“小姐?”
“无事,不过是想家罢了。”
凉亭一侧,胤禟与胤祯从长廊走过。
“九哥,宜妃娘娘好些了?”
“无碍,现下就是需要悉心调养。”
胤禟歪头跟胤祯说话之时,行走的步伐突然停顿下来。
胤祯顺着胤禟所看的方向望去,凉亭内,一个身着月白之色,绣淡雅粉莲旗装的蒙面女子进入眼睑。她斜坐于围栏之上,托腮瞅着莲池。莹白的侧脸,随意挽起的发髻只插了一根银簪。
胤祯一面拍着胤禟,一面盯着凉亭内的人,“九哥,口味儿变了啊。”
“胡扯,那是给我额娘治病的神医,切勿乱说,”此刻胤禟韵白的脸上,晕染着些许的红色。
“不是就不是。”
“十四弟!”
“好,好,不说,赶紧走吧,八哥还等着咱们呢。”
凉亭之内,耿宁儿不知走廊里老九与老十四的玩笑。待腻了,便起身欲回自己所住的小院。
刚出凉亭,耿宁儿侧头转向墨玉,“墨玉,墨涵这几日读书还用功?”
“很是勤奋。”
“那便好。”
在老九的别院内,耿宁儿识字的大好年龄,便找人拿了些启蒙用的书给他,结果却惊奇的发觉秦墨涵天资聪颖,更是有过目不忘之本领。于是乎,便决定待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