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一听这话,心下顿时便悟出了他的意有所指,这后脊梁就一阵一阵的泛着寒意。仰首,一派如花的颜笑,“万岁爷,您这是在说什么呢?臣妾怎么一丁点儿都听不明白?”
扭头,康熙的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哦?像你这般玲珑心的人,也有你听不懂的?”
“万岁爷谬赞了,臣妾不过一妇人,又岂能明白您话里的深意。”
深深的瞧了一眼她,康熙转身迈步向着营帐走去,临了了浑厚的声音再响起,“朕乏了,先行回帐休息。既是不懂,那就好生捉摸捉摸朕的话吧,何时捉摸透了,再来回朕的话。”
“皇上……”见康熙那慢慢远去的背影,宜妃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眼中透着悲凉之神色。
她终于明白了皇上方才去自己的大帐所谓何事。他是来敲打她,警戒她的,告诉她不论事大事小都是不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的。哎,今后一定要盯紧老九,千万不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才是啊!
第二日清晨,胤禛的大帐
昨日太子兴致勃勃的邀约一众阿哥今个儿一早去赛马,老四虽说并不乐于此事,但既是太子的邀约,自然也是不能拂了太子的脸面的。于是乎,天刚蒙蒙亮,胤禛便轻轻的起了身。
“王爷,要动身了?让妾身为您更衣吧。”耿宁儿迷迷糊糊的坐了起身,宛如黑缎般的青丝倾泻而下,揉了揉眼,想以此来使自己能够清醒些。
胤禛伸手捞起几缕青丝,置于鼻下轻嗅,唇边漾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免了,天色尚早,你多睡会儿吧。”
迷迷糊糊的应了声,耿宁儿还是晃晃悠悠的起了身。由于左脚不敢吃力,所以耿宁儿的身子左摇右摆的不甚稳定。胤禛见状,轻叹,双手绕过她因着为他系扣子而太高的双臂,扶住她的后腰帮其稳定了身形,微微弯身配合耿宁儿系扣子的动作。
系好扣子,耿宁儿将扬起的头收回,窝进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软言细语道:“赛马甚是危险,王爷您,可要多加当心才是。”
“嗯,本王记下了,天色尚早,你大可再睡个回笼觉。”抚着怀里人的脊背,老四面上露出了难得的柔情。
耿宁儿与他拉开些许距离,仰首狭长的星睑此刻已不再朦胧,取而代之的是晶亮,面上挂着素日里的温婉笑容,笑吟吟道:“王爷若是再这般宠溺妾身,只怕妾身就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下因着耿宁儿的俏皮话,胤禛唇边隐匿的笑容算是彻底的绽放了,抬手点了点她那小巧圆润的鼻头,“往日瞧着你甚是淡薄,如今看来也不禁如此,到还藏着这般的面目,嗯?”
耿宁儿的眉眼弯弯,抓过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上,双眸之中尽是深情,轻声道:“妾身的潜能无限,可是要王爷您慢慢发掘才行,不然哪日王爷对妾身没了兴致,妾身定是没法独活的。”
“又再说些胡话。”拍了下耿宁儿的后背,胤禛敛了敛眉,“好了,本王要动身了,你且歇息着吧。”
“是。”
目送着胤禛出了大帐,百无聊赖的耿宁儿又睡了个回笼觉。这一觉便睡到了辰时三刻,慢悠悠的起了身,用了点子墨玉端来的早膳。
眼见天气很好,耿宁儿便决定出帐去走一走。虽说自己伤了筋儿,是应当卧床多休养的,可是如此一来,肌肉太久不动,反而容易引得肌肉萎缩,而导致她左右腿不一边粗。她可不想自己的腿又一边细一边粗的,难看死了,所以常想着要锻炼锻炼自己的左腿。可她的想法却没能得到胤禛的赞同。想与其解释,却又发现根本无从开口,对此耿宁儿很是郁闷。于是乎只要胤禛在,她就只能躺在卧榻之上,这着实是要闷死她了。
今日,耿宁儿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趁着老四不在,她是一定要出去透透气的。
扶着墨玉,慢慢的向着营帐外的草地走去。“唔,这儿的空气当真清晰啊。”
墨玉好笑的瞧着身侧走的一瘸一拐的耿宁儿,道:“格格,瞧您这都是说的什么话?王爷不也是心疼着您的伤势,才不让下地的。”
“我知晓,但这般的荣宠又能有多长呢?不过是眼下他身边只我一人罢了。回了府,还不知成什么样呢?”与墨玉的乐观相较,显然耿宁儿心下并不如此的乐观。
“格格……”
“呦,打老远我就瞧着个一瘸一拐的人在这儿来回晃悠,晃我的头疼。我就说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原是你啊?”完颜氏徐徐走到耿宁儿的身前,一脸的蔑视摸样,这嘴里的话自然也是不会好听的。
耿宁儿瞧见是完颜氏,粉黛娥眉微蹙,想着先前容凝说与自己的事儿,现下再次瞧见她,心里那滚滚恨意就如那洪水般无法抑制的涌出。扳着小脸儿,微扬着下巴,耿宁儿一副高傲的模样瞧着身前的完颜氏。眼下此处除了她二人与两人各自的侍女就再无他人,她也没必要对她装模作样。嘴角噙着冷笑,道:“既是头疼,侧福晋何不赶紧回帐休息,又何必巴巴的在这儿吹风?”
“你!”完颜氏吃惊的瞧着一派淡然的耿宁儿,这心里的火蹭的一下便烧了老高,一张倾世容颜,此刻也变的甚是狰狞。“竟如此嚣张,见了比你位份高的,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