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扭头看着身旁的大木盆一眼,又看回了身前的刘太医,“刘太医,这是何意?”
“回禀王爷,贵主因着寒气在体内四窜,寒气渐入五脏,需及时将体内的寒气祛除。然,眼下贵主的身子甚是孱弱,本不应采用如此烈性的做法,但如若不用此方,贵主恐怕……”
“行了,直说。”
听出了胤禛的急切,刘太医抖着手拭了拭脑门子上的汗,“贵主要泡在滚烫的热水中,直至明日天明之时,若是到了那时寒气尽去,贵主性命无忧,若是到了那时,仍是未见好转,微、微臣也没法子了。”
胤禛看了看眼前的木盆,又瞧了瞧床上昏迷不醒的耿宁儿,摆了摆手。苏培盛一见,当下明了的主子的心意,快步走到刘太医的身前,躬身在他的身边低语了几句。尔后,刘太医便退出了卧房,留守在永丰堂的堂屋内。与此同时,方才出去的几个奴才提着几大桶还在翻滚的热水,迈进了卧房。苏培盛吩咐他们将水倒入木盆中,便打发他们走了,尔后吩咐永丰堂的一众奴才忙活起来。
如此一来,最终卧房内只剩下了胤禛与耿宁儿两个人。胤禛漫步移到拔步床前,抚摸着她那滚烫的额头,眉头一紧,便俯身将人抱了起来,走到了木盆的旁边,将人轻放于其中。而此时的耿宁儿,周身的莹润肌肤因着滚烫的热水而变得通红,身子更是因着无意识而渐渐的没入水中。于是,看到这一幕的胤禛,眉头不禁凝结了,抬手解开了盘扣褪/尽/衣/衫,抬腿迈进木桶之中,拥住了正在不断下滑的娇小身/子。
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使胤禛暗自咬紧了牙关,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痛楚,胤禛低声唤道:“苏培盛。”
听到主子的传唤,苏培盛麻利儿的自堂屋进了卧房。这一进卧房便被眼前的景象所惊骇,楞了一下,连忙跑到木桶前,跪了下来,焦急的道:“王爷,这水可都是刚刚烧的,提来时都还滚着呢。您这身子可是万金之躯啊,岂可,岂可这般不珍惜,王爷,奴才求您,求您老了,您快出来吧,这万万使不得啊,使不得。”
“嘶”忍着那有些钻心的痛楚,胤禛费力的对着苏培盛道:“苏培盛,你、你在这儿候着,随时加水,绝不能让水凉了。”
“王爷,您可是万金之躯啊,使不得,您快出来吧,王爷……”
“你只管照办即可!”
“王爷……”苏培盛知晓主子拿定了注意,是任谁劝说也没用了,只得杵在卧房的门边时刻备着将刚烧好的热水注入木盆中。
而此刻昏迷不醒的耿宁儿则在自己的‘噩梦’中挣扎着。体内的精气儿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抽离,耿宁儿觉得自己的眼皮甚是沉重,眯着眼想要看清身前那模糊的身影。意识又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她弥留之时。她的弘昼离她而去了,身子也没有任何气力的瘫躺在床上,心心念念的全是那个人。可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也没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天。
她努力想要睁开自己的双眼,想要看清立在身前的模糊身影,可不论她怎么努力,仍是无法看清那个身影,就在她快要吐出最后一口气之时,她却感觉到食指传来的丝丝凉意。
“胤禛……胤禛,为何你不来?为何、为何你不来看我?胤禛,为何不来救我?”
本在闭目养神的胤禛,忽闻怀中那细若蚊丝的低喃,身子不禁怔住了。
抬手抹去她额头上的汗水,胤禛轻拍着耿宁儿的背,低声呢喃道:“我在,别怕,宁儿,我在。”
眯着眼,耿宁儿觉得在无尽的黑暗中,正有一双手向自己伸来,随着这双手周围的黑暗也渐渐的消退了。看到到此,耿宁儿努力的将自己的手伸向那双伴随着光芒的大手,尔后,自己的食指上多出了一凤血石的戒指。身子猛然一个机灵,耿宁儿拼尽全力想要睁开自己的双眼,她想要看清给自己这枚戒指的人,究竟是何人之时,身子便被裹了起来。
身子一个机灵,耿宁儿猛然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眼前赫然出现却是一片片的红色。迷茫的耿宁儿不禁抬起了头,却正好对上了胤禛那双深邃不见底的双眸,“醒了?”
听到他特有的低沉沙哑,耿宁儿才算真正的回过了神儿,环视了四周,很是不解眼下的状况,“王爷?”由于昨日的高热,此刻耿宁儿的声音不再是素日里那如清泉一般,而是有些干涩与嘶哑。
见怀中的人终于清醒了过来,胤禛心中松了口气儿,起了身,将人抱到了拔步床上,吩咐云惜为耿宁儿更衣,自己也由着苏培盛更起衣来。
待二人更衣完毕后,刘太医被苏培盛恭敬的请进了卧房。
刘太医谨慎的为耿宁儿把了把脉,又翻看了她的眼睑,最后又仔细的端详了她的面色后,这才向胤禛回了话,“贵主身子已无恙,寒气也已消退不少,剩下的只需服药悉心调理,即可将体内的寒气除尽。”
“苏培盛,跟刘太医去抓药吧。”
“喳。”领了命,苏培盛麻利儿的帮太医收拾好,跟着刘太医去也。
躺在船上,耿宁儿思索着。她被人给推进湖里了,之后的事情她便不知晓了。但方才看到胤禛怀抱着自己坐在木盆中,他的身子尽是被灼伤的红,是他救了她?那梦中伸向自己的那双大手会是他的?
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