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p
隔着书桌站在沈大人面前的江寒消失了。/p
沈大人从座椅上弹起来,伸头一瞧,只瞧见江寒的一双脚……/p
他连忙绕过桌子,走到前面。/p
原来江寒头朝里脚朝外,大半个身子斜倒在了大书桌底下……/p
他心里顿时生出了些啼笑皆非的感觉。/p
想到背上的伤,他不敢拖拽,只得一脚在里一脚在外,半钻进书桌下,伸手去扶。/p
“嘭!”/p
“哎呦!”/p
两人的头撞到一起。/p
原来江寒并未彻底昏迷,她只是因为心里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松了,一时间上涌的晕眩感直冲大脑,导致她支撑不住暂时昏了过去,但倒地时撞到头碰到伤口的疼痛感又迅速将她弄醒了。/p
一切发生在刹那间,两人捂头相望,视线交结呼吸可闻。/p
场面一瞬变得十分尴尬。/p
粉红色“唰”地一下从江寒的脖子蔓延到了耳尖。/p
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屁股,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揉着额头,避开沈大人的眸光。/p
“伤没好,四处瞎逛做甚!”短暂的尴尬过后,沈大人没好气地嘀咕,率先站起身来走开。/p
江寒也一手撑地一手撑膝盖,欲要站起来。/p
“咚!”“嘶!”“啊!”/p
痛呼声让刚走到书桌左侧角的沈大人,脚步一顿快速扭头——/p
那笨蛋女人竟又被桌沿撞到了背…看样子还撞到了伤口上!/p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让人无语的女人吗?/p
沈大人一边训斥一边弯腰去扶跪趴在地的江寒:“你!你还能有甚用?不带脑子出门的吗?装个晕都成如此!”/p
“我,我没装晕……我说了我是气血不足。”江寒倒吸着气,眼泪都蹦到眼眶外了。/p
“气血不足?那怪谁?怪我?怪气和血?伤没好,不知老实待着养吗?——起来,往前一步!”/p
“我,我这不是想,想挣些钱嘛……钱还债了,一副药还要一百多文……”江寒撑着沈大人的手,慢慢站起来,“大人,我就靠在码头上卖个包子挣几文药钱了,没有这买卖,别说养伤了,我们一家得去喝西北风了!所以,你看,禁令您就收回吧!”她握住那只扶她的胳膊摇了摇,软声求道:“好不好?您就当救人救到底嘛!”/p
“哼!”沈大人垂眸睨着她,一张嘴就让江寒松开了手,“你是在乞怜?还是在撒娇?”要是有一条尾巴,她一定会使劲晃上一晃,“可惜,我不吃这套!”/p
江寒还欲再说,沈大人板了脸道:“禁令的事,我自有主张,再啰嗦,我就不取消!”他抬手指了指书房另一边的矮榻,“到那边去休息,待会,老实滚回家养伤去!”说完,他丢下江寒,往门边走去。/p
打开门的一瞬间,旁边有人影一晃而过。/p
沈大人看了一眼就丢开不管,脚步匆匆地离开了。/p
另一边躲起来的三人。/p
“少爷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p
“对啊!您刚才为何要躲在外面往里瞧?”/p
没错,一晃而过的人影,正是吕同主仆与赵青峰这三只。/p
吕同一只脚立地背靠在墙上,没回答他们的话,而是瞪大眼睛一副见鬼的样子悄声问道:“你们刚刚,有没有感觉,屋里的气氛有些…嗯,暧昧?”/p
小松与赵青峰回想了一下,齐齐摇头:“没有。”/p
“笨!迟钝!”吕同白了小松一眼,“你就算了,再长一个脑袋也察觉不出来。”又斜了赵青峰一眼,“怎么你也没感觉出来呢?——难道真是我的错觉?”/p
另两人齐齐点头:“肯定是你的错觉!”/p
“不对!沈广德这人,从小到大,我与他也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他这人不只面冷,心更冷!”吕同撇撇嘴,“没同情心,记仇,喜欢乱来下黑手,能忍——但是最好别让他忍,忍得越久他报复得越狠!别看他是庶子……”话到这里,他才意识到不对,赶紧收住话头,清了清嗓子,再次肯定道,“那两人之间肯定有猫腻!”/p
小松与赵青峰两人面面相觑。/p
他们确实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p
不就是一个摔到了桌下,一个去扶吗?而且刚才沈大人出来时脸色也不好看啊!/p
“你们瞧他们刚刚靠得那么近,我都能感觉出一丝,一丝那什么的味道!再听听沈广德那话——到那边去休息,待会老实滚回家养伤去——他这种只知道物尽其用的人,竟然会关心一个店小二养不养伤?!”吕同环胸啧啧称奇。/p
“少爷,你想多了吧?沈大人是让小二哥‘滚’回去养伤呢!这是关心吗?”/p
“是啊,大人只是伸手扶了她一把而已。他也扶过我啊,每次我与他比试,最后趴在地上站不起来时,都是他扶我起来啊!”/p
“你们那都不一样!”吕同斜了他俩一眼,“瞧瞧你们这五大三粗的样子——不一样,绝对不一样!”/p
“有什么不一样,大家都是男人,这江小哥不过是长得秀气一些而已!”/p
“对啊,少爷您别胡思乱想了,不是说找沈大人商量事情吗?要不您直接进去问问小二哥,现在正好只有他一个人在?”/p
“瞎说,这怎么能问得出口?”/p
“那咱们还进不进去?”/p
“等下。沈广德现在又不在书房!”/p
赵青峰见主仆俩站着不动大眼瞪小眼,不禁摇头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