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柴房夜谈后,不久就齐齐窝在柴房里睡过去了。/p
待到鸡叫二遍时,江寒猛地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一骨碌爬起来拉开柴房门就往井边冲去。/p
“蛋糕被偷了?!”江老爹跛着脚跟在她身后,急吼吼地问道。/p
江寒趴在井沿边,盯着井里的篮子出了会儿神,侧头对她爹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道:“没有。”紧接着又皱紧了眉头,“既然没偷,那他们呈上去的会是什么?”/p
正在这时,芸娘与小安也起来了,见她趴在井边,也焦急地跑了过来,问道:“蛋糕没了?”/p
“没有,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没有而已。”江寒撑起身子,坐在井沿边。/p
小安昨天在私塾上课,事情发生的突然,那几个捕快也没去私塾里打扰他,他是直到下学回家后才知道事情始末的。/p
刚听到芸娘说,他们的身份要暴露时,他心里也是恼江寒的。/p
但他冷静下来后,觉得不能随便将责任推到江寒身上,她也是无心之失,且她是他们姐弟俩的恩人,不能因为这事就忘记以前的恩只记得她的不慎,这与他在书中学到的道理不符。更何况那些黑衣人,他们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事情既然不可避免了,他们不能畏缩害怕,应该做好准备坦然面对。/p
当小安将他这些想法跟芸娘表明时,芸娘心里忽然有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欣慰,但一想到弟弟小小年纪却要被迫快速成长,又止不住的心酸。/p
“月姐姐,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咱们去县衙的路上对咱们的蛋糕下手?抢走,偷走或者来个意外毁了?”小安蹙着两条黑眉,板着脸一面想一面说道。/p
“可能会!”/p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多做一份蛋糕吧。这样一来,不管他们是想抢想毁还是想干什么,咱们都能应对。”小安建议道,睁着一双点漆般明亮的黑眸望向江寒,期待着他这意见能得到肯定。/p
“不错,就这么干!”江寒一扫先前的沉郁,眼睛亮亮的道,“不只多做一份,我要多做几种形状,颜色和口味都不一样的蛋糕,到时候如果他还要狡辩,咱们就一一拿出来,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p
“嗯,不错,趁现在还才寅时,咱们赶紧准备起来,我去准备柴火!”江老爹也一扫颓丧大声赞同,然后就拖着腿返回柴房去搬柴了。/p
“那,姐姐,我去挤羊奶!”芸娘道,想起自己头一天对江寒的态度,面上还有些别扭。/p
“我去烧火!”小安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举起,既想作出一副稳重模样,又忍不住露出些孩子气,看得江寒不由莞尔:“那我就去做胚子……”/p
大家伙各司其职,不紧不慢地忙碌开来。/p
当朝霞满天,太阳羞答答地从东方慢慢升起时,江家的人已经烤好蛋糕,吃完早饭,一扫前一日的彷徨颓丧与无措。/p
将临时赶出来的三种口味及形状的蛋糕,和昨晚做出来等着贼上门的蛋糕通通装好藏好,依然留下小安,江寒三人就出了门。/p
他们刚走出巷口,迎面来了一辆马车。/p
马车停了下来,沈大人的声音从车里传了出来:“我让人送你们去,车上说话。”/p
三人上了车,沈大人简明扼要地道:“昨晚,谢家人没甚动静,但从其谈话中,可听出,谢家已破落,这次有人答应,给他们大好处,可惜,没探听到是何好处。我派去竺陈镇的人,清早回来说,谢家只剩嫡支两房,旁支四房,其他的,大都在饥荒时,逃去外地了。”他看向芸娘,“赵捕快为你们找的那户,是逃走的旁支某房的二儿子,他确实有一儿一女,但生死未知。落霞镇来的这四人,还有县衙告状那二人,是嫡支二房,和旁支三房的。”/p
他停顿了一下,瞅了眼江家人的反应,又道:“万顺,昨晚去了下河坊的私寮,至于见了谁,他有防范,我的人没查到。”见江家人虽不如昨日那般慌乱,但脸色却变得忐忑又凝重,他沉吟着,又提了一句,“昨晚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事或许,与江寒和黄帮的恩怨,脱不开关系。”/p
江老爹瞥了眼江寒,紧张地问道:“怎么说?还请沈大人仔细分说一下。”/p
“万顺是黄家的人,近日,黄有能已被放了。”沈大人看向江寒,“或许,万顺找你买方子不成,被他得知,他想用此事报复泄恨。黄有能如今,还在黄帮做事,或许,林万利也插了手,而万顺去县城,或许是去见,林万利介绍的捕快,捕快们又有打算……”他又解释道,“赵捕快上位,是某些人不愿见到的,或者他们也在推波助澜……若是如此,你虽是无妄之灾,却也是行事不妥,埋下的后患。”他面露歉然,“事情发生突然,我能帮的有限,你们机灵些,见招拆招。赵捕快那,我已遣人去通知了。”/p
“谢谢您了,沈大人!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有了这些信息,我们心里也更有底了。”江寒微笑道谢,眸光清澈坦然,再不见往日种种敷衍虚伪之意。/p
沈大人微微出神,不由又叮嘱道:“千万记得,小心行事,小心说话,不要冲动,掉进别人的陷阱!”/p
江寒颔首:“我知道了,谢谢您!这事既然可能牵扯很大,堂上我们会小心应对的,但堂下还需要沈大人费心,尽快帮我们查清楚背后之人还有他们的目的。”说着,她弓着身子半起身,给沈大人拱手俯礼。/p
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