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班头眉心一跳,急忙喝叱道:“你这污秽之人,还想狡辩?什么下药,恐怕是你自己害人不成害了自己吧!何大胖,还不将他扶下去清理干净,你可是想违抗太爷之命?”/p
“太爷,刚才我吃的,只过是一个大蛋糕中的一小块……”江寒说着又猛地一抽,抱肚弓身连连吸气——一看就知道肚子又发作了。/p
“对对对,昨夜做的蛋糕,我们全带来了!就在这里!”回过神来的芸娘,慌慌张张地扯过竹箱,端出一份同样缺了一角的圆形蛋糕,“这糕点是做成一个大圆再切出三角的,先头那块要是有问题,那么这一大块也会有问题——小女子这就吃给您看!”说着她也似江寒先前一般,掰下一大块往嘴里塞去,“一会,太爷您就知道答案了!”/p
说时迟那时快,江老爹忽然爬起身,几步跳到先前的试吃小几边,抢过还放在小几上的两个盛过蛋糕的碟子,不待众人反应,他钻进帘幕,揪出来一个年轻的衙役,喊道:“太爷,这人有问题,这碟子也有问题,不信您请个大夫来查,顺便搜搜他的身,他身上肯定藏了巴豆泻药之类的东西!他端糕点上来时,草民见他暗中与蒋班头打了眼色——他们两人肯定与谢家人有勾结,故意演了一场戏,激得我儿吃下蛋糕,妄图让太爷治我们的罪!”若这蒋班头心中没鬼,为何话里话外都在维护谢家人?/p
至于他们演这么一出拙劣的戏码到底是为了什么,江老爹来不及想也想不明白更没必要去想,反正这些人都是不想他们江家好过的,能拖一个垫背就拖一个。/p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做!”那年轻的差役,想要挣脱江老爹的桎梏,可惜他哪是发了狠的江老爹的对手。/p
蒋班头见此,想上前帮忙又不敢,只得指着江老爹,怒道:“你这臭跛子,竟然公然藐视公堂!太爷,他这是大不敬!”/p
“我看你才是大不敬,竟敢在太爷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处处帮着这帮姓谢的讲话就算了,太爷还没说话定罪,你倒是处处想替太爷做主。”何班头一脸鄙夷。/p
“你含血喷人!”蒋班头跳脚。/p
“啪!”“闭嘴!”陈县令终于怒了。/p
何班头的话刚好戳中他的心窝。/p
今日这堂审状况百出,人人都各有主意,他的威仪何在?/p
他目光阴沉地看向蒋班头,心中不禁涌上怀疑。/p
“查!给本县查到底!吴师爷,这就给本县去回春堂请个大夫来!何班头,快将这污秽小子弄走清理干净,看管起来!其他人等,先看押在梢间,过后再审,退堂!”/p
……/p
待到周捕快领着人慢悠悠地来到公堂外时,堂上已空无一人。/p
寻人一打听,他登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p
不过一刻钟,一个简单的试吃竟然状况百出,全然不受控制。/p
他忍不住埋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蒋班头,一点点小事也办不好。/p
只是让他着人将巴豆粉偷偷洒一点到碟子或者糕点上,再演上一场戏,争取将试吃机会推到他的对头何大胖身上,再将意图谋害县令的罪名,引到江家人身上,让县令将他们收监就行了。/p
何大胖与蒋老财是多年的对头——只要是蒋老财提的主意,何大胖就会蹦出来搅和。只是两人的所作所为都还在陈县令的容忍范围,因此,陈县令还没对两人动手。而且那何大胖最好吃了,这种事他应该更会抢才对啊!/p
没想到本该是板上钉钉的事,竟还出了这种岔子!/p
“老大,咱们现在怎么办?”麻子捕快低声问道。/p
周捕快一脸不虞,不耐烦地道:“等着就是了!咱们又没往糕点上撒巴豆粉,就算太爷要彻查,也扯不到咱们身上来。”顿了顿,他眉间闪过狠绝,“就算扯到咱们身上来,咱们抵死不认就是了!”/p
“可那样一来,咱们就会得罪蒋老财……”/p
“怕什么?只要将赵世雄扯出来,太爷就无暇他顾了,稍一耽搁,咱们就有机会做动作,自然也就查不出什么来了!”瘦猴自信地道,“老大,我看咱们别等了,现在就领着他们三个,找太爷去,直接将太爷的愤怒转移到赵世雄身上……”/p
周捕快摸着下巴,沉吟着点点头:“有道理……走!”/p
……/p
与县衙后院相隔两条街的一处不起眼的小茶馆二楼某茶室内。/p
一黑一白两位年轻男子正面对面坐着。/p
身穿黑色窄袖直裰的自然是沈大人,而手拿一柄纸扇,着白色襦衫的则是他的好基友吕同。/p
“你真要这样吗?光天化日下,陈县令肯定会震怒,然后彻查,一旦查出来我看你的官也就做到头了。为了江小二——不值得!”吕同扇了扇扇子,扁着嘴,一脸的不认同。/p
“我是为了赵世雄。周铁贵必然是想,趁着赵世雄不在,将这事捅大,拿下捕头的位置。”/p
吕同用扇子狠狠敲了敲桌沿:“那又怎样?谁做捕头也不敢碍着你剿匪!你的任务是剿匪,剿匪,剿匪!你现在管得太宽了!”他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坐两天牢嘛,你至于这么心急?江小二又不是没进去过!再有两天,小松就能将新办的路引与户籍抄本拿回来,到时肯定能将他们一家救出来……再说,她就该去牢里待待,好好反省反省,或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