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康自随着小松,匆匆从府城赶回来之后,除了将江寒三人从县衙领出来时,以及七月初十受邀与赵捕快一起去茶馆坐镇江寒的拍卖会之外,再也不曾露过面。/p
这日天黑之后,忽然出现在江家,想必那失踪案的事情是暂告一个段落了。/p
“你再这样整天不着家,小心婶子不让你再干捕快了!”江寒嘴上挤兑着刘大康,拎着壶倒了一盏凉白开递了过去。/p
江家现在有大把的茶叶,但正值夏日酷暑,喝冷了的茶总是不大好的,江寒还是喜欢喝凉白开,江老爹无所谓,也就由着她了。/p
刘大康喝了半盏白水,搁下茶碗,白了江寒一眼,道:“我这是正事,我娘才不像你说的一般,其实,她最是通情达理的了。”/p
江寒耸耸肩,佯作不知,道:“哦,是吗?那刚才也不知是隔壁哪家传来的怒叱声。”/p
刘大康脸上发烫,有些恼羞地道:“好了,没事你就忙自己的去吧,让我跟师父好好说说话!”/p
每次长时间不回家,他都要挨他娘一顿吼,他都习惯了,只是刚刚江寒一说,他心里才陡然一惊,面上不由羞臊——以后他要怎么面对周围的邻居?!/p
看来,以后还是尽量少惹娘生气地好!/p
“我没事,我也想听听新闻呢!你快说说,你那案件到底什么进展啊?”江寒微微倾身向刘大康,眼里闪耀着好奇光芒,声音也变得神秘兮兮的。/p
“好了,瞎问些什么?这些是机密,怎能随便说出来?快回屋去!”江老爹挥手赶人。/p
“爹,如今晚上又不用做包子,我没事啊!”江寒声音娇嗲地道,又可怜兮兮地看向刘大康,“师兄……”/p
“呃,停停停!”刘大康打了个寒颤,抚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斥道,“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些恶心伎俩了,好好说话会死啊?”斥完,又道,“要听就不许随便插话!”/p
江寒立马说好,坐正身体,双手往大腿上一放,眨了眨眼睛,一副乖顺模样,只是那眼底的兴味盎然却怎么也掩不住,看得江老爹不住摇头。/p
刘大康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看向江老爹,道:“我们按照黄三帮人贩子转移人员的册子上,登记的时间人数来去的方向,在县城追踪到了一个人贩子的窝点,将人全抓了之后,得到了两条线索,一条明显是指向府城的,一条还有疑虑的是衡州那边的,我们并吕少爷的小厮小竹五人去了府城,赵大叔则领着三人去了衡州……”/p
几人到了府城之后,找了好几天,只在府城的烟花之地找到个别被拐的人,更多的则是消失了,虽然也有因为画像不实或没有画像的原因,但是十个里有七八个不见了,且大都是男孩与少年及两三个青壮,这就有些不正常了。/p
当时他们怀疑是被转卖到黑窑黑矿等地去为奴了,于是他们就分成两波,一波去在熟悉府城的小竹带领下,去探查府城附近的黑窑黑矿之所,他则与另外两人,留下来去扮成嫖客,一家一家去征询已沦落风尘的女子的意见,并伺机救出那些年岁不大的孩子。/p
谁知有一回他们正准备再次失败而归时,忽然有个小丫鬟朝他们撞过来,并迅速给他们塞了一张纸条。/p
纸条上面写着:人去了哪?明日未时东大街宝丰银楼。/p
“……我们按时去了宝丰银楼,你猜见到了谁?”刘大康卖了个关子,面上却一片唏嘘。/p
江寒眨眨眼,摇了摇头,不悦地催促道:“我怎知你见到了谁?有话痛痛快快地说,‘你猜’的游戏不适合你!”/p
刘大康嗔了她一眼,道:“是柳姑娘!”/p
“柳姑娘?哪个柳姑娘?”江寒莫名,不由去看她爹,她爹倒是若有所思了一会,迟疑问道:“不会是原来在咱们两家住过的那位柳姑娘吧?”/p
刘大康点了点头。/p
“不是吧?!许秀才这么狠心?竟把她给卖了换盘缠?!”江寒惊讶万状。/p
刘大康满头黑线,没好气地道:“你的脑袋里装的啥?!——她是又被拐了!”/p
“又被拐了?噗嗤!”江寒忍俊不禁地喷笑出声,继而又意识到不妥,连忙收了笑,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但眼角眉梢染上的笑却还没褪去。/p
刘大康无语,江老爹却黑了脸,低声骂道:“你幸灾乐祸做甚?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家毁了,你还笑得出来,怎地这般没有怜悯之心?”/p
“爹,我是想到她当时那般不管不顾,还以为她从此能过上好日子了,那晓得最后变成这样,这——太意料之外了!所以我……我不是故意的啦!”她老实认错,心里却想猫抓一般,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她怎会又被拐了?咱们邵州府的拐子也太多了些吧?!”/p
刘大康叹息一声:“她长得太媚了,男人一看就惹火的那种,拐子最喜欢这样的了……”/p
他话还没说完,江寒就坏笑着,冲口而出:“你看着她难道也欲火中烧口干舌燥?很想与她发生点什么啊?”/p
刘大康的脸蓦地红透了,伸手就给了江寒一记爆栗,低喝道:“胡说八道什么?都从哪学来这下流模样的?你是女人不是男人,别以为穿上男装就是男人了!”教训之言流畅至极,全然不记得这个说下流话的女人都爹——也就是他师父,正坐在旁边。/p
江老爹此时也是窘恼不已,顿觉在徒弟面前没有面子,绷着张脸,厉瞪着江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