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脱口而出的话,让屋里的气氛立时变得紧张。/p

“你说什么?”/p

江老爹不可置信地质问,江寒咬着唇,表情很不服气,眼底全是不耐烦。/p

“爹的话,你都不听了?一起经历了一回生死,你就头脑不清,生出妄念了是吧?”/p

“爹,您这话我不爱听,生死事大,再说,那怎么就是妄念呢?他不就是个九品小官,咱家虽然还没翻身,但我这个人没差到哪去吧?我要是愿意,那是看得起他……”/p

江老爹的表情如见到鬼一般:“人家一个世家公子,还是官身,还得你看得起?!你这一摔,还真把脑子摔坏了不成?”/p

这贬低也太明显了吧?/p

她可是他的女儿,有这么看不上自家女儿的人吗?/p

江寒恼道:“我怎么了?我堂堂正正做人,起早贪黑努力,没钱没权没背景,虽然身上还有债,但通过自己的奋斗,前景蒸蒸日上,是只潜力股,他不过一个不受宠的庶子,九品芝麻官,人生的一半还掌握在别人手里——他哪里比得上我?”/p

江寒说得神情激动,面色潮红,江老爹望着这样的她心情无比复杂,为难间又有些骄傲。/p

他的女儿确实不比别人差,但是人再好,有些东西却是无法改变的。/p

“你是市井小民,他是世族官身,你是摆摊小贩,人家是书香门第,人家吟句诗赏个画你懂吗?你跟人家说猪肉多少钱一斤,人家会感兴趣吗?”/p

江老爹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就是差距,一辈子不能总靠一时冲动的激情活着,咱们很难融入那种家族的,最后憋屈的还是你自己啊,丫头!”/p

江寒很郁闷。/p

因为她知道,他爹说的没错,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反抗。/p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p

其实早上她对付思雨说的也是这个意思,但是这种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时,她却觉得那么的刺耳。/p

“会吟诗赏画了不起奥,那些能当饭吃吗?”/p

“你看看,你这个想法就有问题——人家大家族根本不担心吃饭,人家讲的是修养内涵,你张口闭口是吃饭,这就是差距!”/p

“他沈黑脸是武夫,有什么修养内涵?您让他吟句诗试试,看他会不会!搞不好还不如我呢!”/p

这丫头又犯倔了,非要蛮横地跟他顶着来。/p

江老爹气得胸口疼。/p

他缓了一口气,柔声劝道:“你要是嫁给他,你要出去交际吧?他身边的人,他家里的人,这些人讲的都是这个,你要怎么应对?你怎么融入那个圈子,帮他打点,助他一臂之力?他还这么年轻,肯定要往上升,你不能做个贤内助,时间长了,能保证没有变化吗?还是说,你愿意接受他纳小妾生庶子?”/p

这,这,这跨度也太大了,八字都没一撇,就扯到贤内助和小妾庶子之上了……/p

江寒的脸以可见的速度臊红起来,心底堵着那股气,顿时像被扎破的皮球一般,一泄而空。/p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绷着脸嗔怪道:“说什么呢,爹!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p

“你要嫁他,这些却跟你没关系?”江老爹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p

“谁,谁说我要嫁他?!一直都是您在说!”/p

“你……”/p

江老爹语塞。/p

这丫头是没说,可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要冒险一试。/p

也好,不承认正合他意。/p

于是他严厉地叮嘱:“你最好记得自己这话,那些非分之想赶紧都丢掉。”/p

江寒烦躁不已,不服气地嚷嚷:“知道了啦!什么非分不非分的,爹,你也别把话说得太绝对!”/p

江老爹一拍桌子,怒道:“你还犟!是不是皮痒了,脑子又拎不清?”/p

在江老爹的强力镇压下,江寒闭上了嘴,不敢再撩虎须。可是心里却好像缺了点什么,闹得她左右不是,烦闷难受。/p

她往下一滑躺倒在床,唰地拉过被子盖住头顶,瓮声瓮气地赶人:“我要睡觉了,您别再打扰我!”/p

见状,江老爹心里也不好受。/p

江寒的表现与上一次迥然不同。/p

为什么会这样,他很清楚,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事态的发展。/p

若是她听不进去,他又能怎么办?/p

霎时间,他觉得头大非常,心里无比想念死去的妻子。/p

他默默地在桌边坐了很久,长长叹了一口气,拄着拐杖站起来,慢慢往门口走去,那一瘸一拐的背影,萧索得让人同情。/p

江寒从被缝边偷偷一望,心情登时变得更加沉郁。/p

待关门声响起,她睁着大眼呆望着帐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p

……/p

江家这两天都是通过刘家母子俩,了解外面的消息,因此,他们无法真切体会,镇上的紧张气氛。/p

刘大康带着捕快们到处询问甚至逼问,与曾启有过来往的人,想要找出一个姓刘的,这让一些人紧张不安,又让另一些人自鸣得意。/p

紧张的是怕被无辜牵连的,而得意的自然就是幕后真正的主使。/p

午时过后,满春院里才开始有喧嚣之声,姑娘们纷纷从香榻上起来,梳洗打扮,不紧不慢地为暮色之后的又一轮逢场作戏,做着准备。/p

嘭地一声响,后院一处小院的门被粗鲁地推开。/p

丽娘怒容满面地往小院正屋


状态提示:第397章 堵心--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