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深处也有几双眼睛很专注。/p
她们紧贴着墙角,躲藏在一片阴影里,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p
领头的人忽然回头,悄声交待身后的人:“嬷嬷,婶子,叔,你们动作快点,但别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出事。”/p
声音急促,正是江寒。/p
原本她准备撬窗逃跑,但是当她艰难地爬到窗边,举起匕首撬着窗上的棱条时,门打开了。/p
进来了两个人。/p
是李婶,还有一个中年女人。/p
女人拉上她便走,说是有办法让她逃出寨去。/p
江寒问是什么办法,她说,来了一拨客人,二当家让人准备礼物,她跟负责的人有点交情,可以将她塞进箱子里。/p
还没听完,江寒就打了一个寒颤。/p
先不说箱子这个魔咒,就说虎头寨的客人,除了匪还能有什么正常人,她岂不是刚出虎穴又要进狼窝?/p
她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逃跑的。/p
她猜那女人便是余嬷嬷,因为她头发很黑,脸上也没什么皱纹。/p
她反手拉住对方,摇头如拨浪鼓,然后信心十足地说,只需要一套男装,她不仅有办法逃出去,还能带上她们。/p
余嬷嬷埋怨芸娘不听话,又很感动她愿意来涉嫌,却始终觉得既然她是藏在箱子被抓来的,再藏在箱子里逃走是最好的了。/p
江寒突然觉得余嬷嬷恐怕是个chù_nǚ座,还有严重强迫症,她没把握降服此等人物,只好掏出身上所有的纸包,用事实说话。/p
看着眼前大小不一的六七个纸包,听着江寒语速极快地介绍功效,余嬷嬷终是抵不过对逃跑的渴望,同意跟她一起冒险。/p
……/p
余嬷嬷悄悄回去寻男装,李婶则关上门,打开了食盒。/p
江寒没有急着吃饭,而是再次爬上窗去撬木棱。/p
“你在干什么。”李婶不解。/p
都饿了一天了,她不该赶紧吃饱,待会逃跑也能多点力气吗?/p
江寒手上不停:“我得将这些撬掉,伪装成从窗户逃出去的,万一失败,也连累不到你跟余嬷嬷。”/p
李婶愕然张大嘴,心里十分感动。/p
她沉默了片刻,说道:“这样吧,待会我跟阿余一起潜回厨房下毒,我跟厨房里的人熟,可以帮忙引开注意力。”/p
江寒手上动作一顿,喜道:“太好了,多一个人多分力量,咱们一定会顺利逃出去的!”/p
“嗯!”/p
想到可能到来的自由,李婶也很高兴。/p
“等等!山寨里有没有酒窖啊?男人们喝起酒来,哪会吃菜啊,不如把药下到酒里……”/p
“呵呵,你这丫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方法虽好,但山寨的酒都封了泥,若是莫名其妙出现好些开了封的酒,前头肯定会起疑心。”/p
电视剧果然是骗人的!/p
还好她先问了问。/p
……/p
“谁!”/p
余嬷嬷很快便带着男装回来了,江寒换好衣服,伪装好现场,跟着两位婶子出了屋。/p
哪知,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不对劲。/p
“你们要做甚?”/p
闻言,江寒大惊,余嬷嬷与李婶却松了一口气。/p
“是老瘸啊……”/p
原来来人是两位婶子的熟人,是多年前被掳来的苦力,逃跑时腿被打瘸了。/p
江寒身上的衣服就是他的,余嬷嬷对借衣的理由讳莫如深,他觉得不对劲,便不动声色地跟了上来。/p
既然都是熟人,江寒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问他要不要一起。/p
一个逃跑被打断腿的人,很可能极度渴望自由,时刻准备再逃,也可能极度畏惧被抓,从而不敢再逃——江寒赌他是第一种。/p
她不知道自己赌没赌对,反正这位瘸腿大叔,略一犹豫便加入了队伍。/p
四周没有异常,余嬷嬷与李婶迅速走出阴影,若无其事地去厨房。/p
瘸大叔看了眼雌雄难辨的她,也准备去水源处,江寒却拦住了他。/p
“大叔,酒窖在哪?”/p
“你要做甚?今日酒窖有人把守,可不是你能下黑手的。咱们的脑袋现在都在裤腰上,你可被乱来!”大叔严厉地警告。/p
“您放心,我从不乱来。”江寒两手往胸前一抄,四十五度昂头,问道,“您瞧我像不像土匪,装成奉命去搬酒的人,应该没人怀疑吧?”她把声音压得更低,“我是想,下了药的菜和水,守寨门的那些人沾不到……他们不倒,咱们还是逃不了啊!”/p
大叔眉尾一颤,眼底闪过些畏惧,江寒见状马上安抚道:“叔您别怕,我是这样想的,不如,我假扮成给他们送酒的。开封倒酒时偷偷下药,总不会有人怀疑吧?药倒他们咱们立即就逃,里面的人都倒了最好,要是没倒,等他们发现,咱们也逃出老远了。”/p
瘸大叔一忖,觉得有理,正要点头,耳朵突然一动,脸色跟着一变,然后噌地贴在上了墙。/p
江寒心里咯噔一响,本能地跟着往墙上一贴。/p
少顷,不远处的小路上出现两个男人。/p
月色下,那两人左顾右盼,如老鼠般,飞快地往厨房方向窜去。/p
“这俩人怎么鬼鬼祟祟的……”江寒嘀咕。/p
瘸大叔的眉眼先是一沉,然后一亮,接着唏嘘一声,激动说道:“原来如此,今日的客人,怕是来者不善,跟咱们想到一处去了。”/p
他黑眸一眯,原本犹豫的目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