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不算阴暗,每隔一丈就有一个火盆,将地牢照得通亮。
速风被关在最里面,凤斐急步走到最里面。
最里面的牢房,石床上坐着个人影,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多出血渍,看起来格外凄惨。
听到脚步声,靠在石床上的身影动了动,缓慢抬起头。
当看到凤斐的脸时,他眸子一睁,脱口喊道:“主子。”
“速风,你可知错?”凤斐看着昔日属下变成这个模样,眼神闪烁了一下。
速风闻言一怔,低下头:“属下知错。”
“你错在哪里?”凤斐并没有因此就原谅他,只有他真正知道他错在哪里的时候,他才放心把他放出来。
“属下不该擅自作主,违背主子的意志。”速风哑着嗓音道。
速云站在凤斐身后,看着同伴此刻的惨状,心里难免起伏,但她没有求情,主子一旦下了决定,任他们千言万语,也改变不了,唯一能改变他的人,也只有那一个吧。
“看来数月时间,你脑子尚未彻底清醒。”凤斐冷声摞下一句话,转身向外走。
速风望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跳下床,拖着铁链追到门边:“主子,请你给速风一个机会。”
凤斐脚步不停。
速风眼见着凤斐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头,心中大急,喊道:“主子,速风知错了!速风不该伤害夏小姐!”
凤斐脚步一顿,背对着他问:“为什么?”
“她是主子喜欢的女人,她便是速风的半个主子,不管她做了什么,没有主子的允许,属下都无权去指责或者伤害她。”
“如果踏出这里,你会做什么?”凤斐转身,眼眸深邃。
速风咬咬牙道:“向夏姑娘赔罪……”
凤斐定定望着他,没有出声。
速风与之对望,昏暗的火光中,只能看到主子晦暗不明的轮廓。
“速风再不敢阳奉阴违,主子叫速风做什么,速风必当尽心尽力完成。”
“好!”凤斐这次没有让他等太久,“我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会再让我失望。”
“属下不敢。”速风眼睛一亮。
速云心底叹了口气,几个月的时间,速风终于想明白了。
速风被带出了天牢,凤斐让速云尽快治好速风的外伤,他没让速风再当自己的贴身护卫,而是让他易了容,然后给了他一个秘密任务。
……
夏楚悦醒来的时候,嗓子疼头疼胸疼,浑身哪里都痛。
昏暗的光线让她愣了几秒,随后落水前的记忆涌入脑海中,夏楚悦心中大惊,猛的坐起来,眼前竖着一面墙。
这是哪里?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处石洞内,或者说是地洞,除了墙角摆放着的明火外,便只有一床一桌一椅。
而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双脚上扣着铁环,铁环连着铁链,绑在了嵌入墙中的铁环上。
她这是被囚禁了?
夏楚悦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却不知道这里还在不在皇宫中。
她昏迷了多久?龙希宁认出她来了?凤斐怎么样了?
心里满是疑团,嗓子又干得厉害,她下床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喝下一杯清凉的水,火辣干涩的喉咙好受许多,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夏楚悦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打量囚禁自己的牢笼。
就在这时,四壁无门的牢房里传来震动声,她转身,便见身后平整的墙往上升,接着走进来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
英俊的脸庞在火光中显得棱角分明,晦暗的脸庞或明或灭,看不真切,夏楚悦却一眼认出了他。
“龙希宁!”
龙希宁听到她的称呼,语气古怪地啧了一声。
看见老熟人,她反而有了底心,慢慢走回床边坐下。
看到犹如在家中一般自如的动作,龙希宁眼眸暗了暗,“你倒是平静。”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的易容之物都被洗干净了,也就不奇怪为何龙希宁会把刺客关在这里,有床睡,有茶喝,这可不是招待一般刺客的地方。
“宁王希望我见到你大惊失色吗?”她嘲讽地勾起唇角,看向他时眼神冷漠。
龙希宁一开口就是指责:“夏楚悦,你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
听着怎么有种怨妇的感觉?
夏楚悦嘴角扯了一下,“龙希宁,明人不说暗话,我爹在哪里?”
听到她提起江夏王,龙希宁眼睛一亮,冷笑道:“江夏王?江夏王死了。”
闻言,夏楚悦猛的站起来,之前的冷静神色荡然无存。
龙希宁见状,胸口一阵快意。
这个女人骗的自己好苦,他这辈子就没被人这样戏耍过,看到她震惊痛苦,他心里竟然十分愉快。
夏楚悦刚站起来就停住,皱着眉想,不,爹就住在静悦宫里,如果出了事,凤斐的人多少会探到消息,而且龙希宁不敢也不能杀他。
龙希宁见她那么快就沉住气,眉毛向上一挑,“江夏王死了你不伤心不愤怒?”
“是你杀了他是不是?!”夏楚悦面色一冷,忽然冲向他,一拳揍向他的脸。
“他中了毒,不必本王动手,自会死去。”龙希宁抓住她的手,紧紧拽住。
“龙希宁,我杀了你!”夏楚悦听着他冷漠的话,心里的怨恨再也压不住,另一只手朝他的脸煽去,同时抬起膝盖便往他命根子上撞。
龙希宁早已熟悉她的套路,轻松抓住她挥来的手,同一时间抬腿撞向她的腿,硬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