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飞微踹着气,发丝微乱,几缕落在面前,迷离的桃花眼此刻亮得惊人。他看到夏楚悦时先是一喜,紧接着注意到龙希宁圈在夏楚悦手腕上的手掌,那丝喜悦退去。
“风国舅,何事匆匆忙忙,竟然等不及下人通报一声就闯进来了?”龙希宁明知故问,眼里闪过莫名的冷笑。
夏楚悦趁机挣脱开他的束缚,远离他两步。
两人都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感受却是完全不同。
风飞的视线落在夏楚悦的手腕上,纤细的皓腕上一道泛着紫红色的淤青触目惊心,不用想也知道是龙希宁的杰作。丝丝痛意在心底蔓延,他眸光动了动,忍住上前的冲动。他很想上去拉起她的手细细检查,又想将龙希宁打成猪头。
可是,不可以。至少现在不行。
眼下她祸事缠身,而且是那般严重,严重到会让一个女子被世人唾骂的灾难。如果他现在插一脚,表现出和她有一丝暧昧,都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无法控制,甚至可能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而龙希宁忽然没了耐心去等待风飞的回答,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夏楚悦身上,他双眼危险地半眯起来,说出的话又毒又狠,“呵,情夫一来,就急着挣脱开本王的手,你就那么怕被情夫撞见?恬不知耻的贱人!”
听得多了夏楚悦只当是放屁,表情寡淡,仿佛对方骂的人不是自己。
风飞则不然。龙希宁若是骂他,他也只当个笑话。
可是龙希宁竟然这样骂她,如此难听的话堂堂王爷怎么说得出口?胸口升腾起涛天怒火,他侧眸看向夏楚悦,却见她脸色平静,好似类似的话已听过千万便,麻木了。
如此一想,愤怒的心转而一揪,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那股痛意更加强烈,强到让他白玉般的面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苍白。
努力克制住灭掉龙希宁的冲动,他冰冷地牵起唇线,冷笑道:“我以为宁王多痴情,原来所谓的痴情就是不分青红皂白辱骂自己的妻子。”
龙希宁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也不生气,痴情?可笑!那不过是他装出来的愚弄百姓的假象罢了。以风飞的精明,岂会不知道真相。此刻提起来,真真是可笑之极!
他现在懒得理会风飞,等时机到了再慢慢收拾。
“风国舅今日来得真不巧,本王正打算进宫一趟。你若有急事,不如随本王一同进宫;若是不急,改日再来吧。”说完后将目光转向夏楚悦,“不想本王拖你走,就自觉一点。或者说……你想和风国舅叙叙旧谈谈情?”
夏楚悦蹙着眉看了风飞一眼,他是看到了那些画了吧。看到那些,他不会生她的气吗?他不厌恶吗?为什么要那么匆忙地赶过来?他不知道这件事惹牵扯上他,会很危险吗?
此刻的夏楚悦没有意识到,因为风飞慌张地闯到王府找她,她会心生喜悦;也没有意识到,她担心的是对方会因此惹上麻烦,而非对方可能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宁王要进宫?正好我也好些天没见过姐姐了,便同你一道。”风飞回了夏楚悦一眼,意思是让她放心。只要她没有想不开,不会做傻事,他一定会保住她的,一定!
龙希宁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他心中冷笑,嘴上并不说出来。现在指出来是在提醒他们,等下的好戏就少了几分乐趣了。
其实他没有想到风飞敢闯进宁王府,这种时候谁不是个个躲得远远的,免得惹上一身骚,难道风飞真的对夏楚悦动心了?他深深地望了风飞一眼,锐利的狭眸寒光隐现。
三人一道向外面走去,之间萦绕着一种奇怪的气氛,所有的下人见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可等到三人走过去,就小声地指着夏楚悦低声交谈。显然,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传到府内来了。
他们三人都是耳聪目明者,下人的咬耳朵俱听出一些。龙希宁神情冷漠,恢复了他往日冷酷宁王的形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遭遇背叛,性格变回过去的样子。
而风飞脸色阴郁,潋滟桃花眼此刻幽深似海,浑浊难辨,认识他的人都十分惊讶。
夏楚悦则表情淡然,或者说是没有表情,不为外物所动。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的镇定模样倒是让指责咒骂她的下人住了嘴,心里不禁怀疑,莫非外面那些谣言和画纸是别人的诬陷?
龙希宁走在前面,夏楚悦慢悠悠地跟随在后,风飞想走在夏楚悦,但与礼不合,所以他稍稍落后龙希宁一步。
龙希宁忽然止住脚步,侧着身子看向悠哉悠哉的夏楚悦,冷眸扫过:“你今天没吃饭吗?”
风飞站在他身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住,龙希宁的语气,真的让他有揍人的冲动。
“王爷,奉劝你今天最好别出这道门,不然……”
“夏楚悦!”龙希宁打断她的话,“你的威胁对本王没用。干出见不得人的事的人是你不是我。”害怕出门的也不会是我。不用妄想用这样的威胁让我不出大门。
“我的苦心王爷不体谅,到时出了事可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了。”夏楚悦突然勾起嘴角,冲他莫名一笑。不仅龙希宁觉得莫名其妙,连风飞都暗暗纳闷,这丫头莫不是被吓傻了?
夏楚悦很快收敛笑脸,双唇微抿,眉眼低垂,恢复成平静淡然的模样,变脸速度,令人咂舌。她加快脚步,越过二人快速朝大门走去。
龙希宁皱眉望着她高挑的背影,总觉得她有什么阴谋,可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