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与老人离了魁元岛,在海上疾飞而过。
不过半个时辰而已,两人侧方,远处天空中,出现一点光华如豆。
那老人尚未发觉,中年男子却似有所感,扭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发现。
中年男子心中未觉不妥,一把抓住老人的手臂,就要急遁,随即面色忽然一紧,手中一沉,这老人竟然莫名浑身无力,往下掉落。
中年男子身上青光闪过,一面青色小旗,迎风猎猎,化作丈二大小,铺展在头顶,道道青光洒下,将自己与那老人护住,急转过身来,便见到身后十丈外停了一团光华。
那光华中飞出一只布袋,一下张开,无数虚影蜂拥而出,将这中年男子团团圈住。
这中年修士并未从这布袋上感受到什么慑人的威力,却莫名就心摇神悸,顶上大旗青光立时动荡稀薄。
围着他的那些虚影忽然微微一分,那团光华中两只大手穿出,结成一个印诀,朝他遥空虚按一下。
这中年男子浑身微微发软,知道不妙,久已忘却的睡意,却在这一刻袭上身来,上下眼皮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得无法控制。
他支持了一息,终于双目一合,身体瘫软,意识沉沉,那青色大旗重新缩小,悬在中年男子上空。
那团光华忽然一敛,现出一个身材高大,满面虬髯的大汉。
他面色微微有些发白,伸手一招,将那布袋与那面青色小旗收了,提起中年男子与那老人意识沉沉,破水直入海中。
一个多时辰后,这大汉自海中冲出,那老人与那中年男子却已不见踪影。
他在空中略一分辨方向,再次身化光华,不过一会,便见到前方海上,一座小岛孤悬。
他径直落到岛上,四处仔仔细细查探。
他将中年男子与那老人先后作为梦引,入二人梦境中。
直到那中年男子灵台被杂念闭塞,走火入魔前的最后一刻,他才知道有人曾预言此人四十三年后必死,颇有些诡异,而那预言之人当年也在寻找这魁元岛,便到这岛上来看看。
他查探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连个隐秘之所都没有。
他心中一直记挂,在那老者梦境中出现的和尚,还有那个不知何时会追上来的羽衣星冠的道人,始终觉得不安,终于还是离了此岛,远远去了。
等他去远了,那青衫文士重又现出身形,站在沙滩上,负手而立,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
秦石盘坐在‘辟雷木屋’内。
他已在这里有五年余时日,只为提升自身实力,为逃出作准备。
他身上唯一一枝可配‘金匮元符弓’的‘湮妖竹枝’已经用掉了,剩余的几支要么太短,要么细弱,并不堪用,‘金匮元符弓’暂时已无太大用处。
而‘上元真形秘旨’这功法没有‘明灵石珠’这等天地灵物之助,只怕需得三十年以上苦修方能修成。
一般蛟蛇一属的妖物,天赋的肉身之力都非同小可,外面那妖物,只怕已到了合魄大成,肉身之力只有更强,以‘上元真形秘旨’与之近战,风险极大。
故此,他将全部精力尽都放在了‘三转拓神识法’第一转上。
至于这里的阵法,他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分薄时日、心力去深究。
五年余全心苦修,到了今日,他泥丸识海内终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无念无想,静寂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识海内,原本充盈的神识,一瞬间忽然低落许多。
秦石轻轻吁了一口气,睁开眼来。
终于成了!
刚才识海中神识低落,并不是因为耗费所致,而是他的泥丸识海已经整整比之前扩大了一半有余,导致原有的神识不够充盈。
秦石心中没有一丝异动,又静坐了数日,将神识重新盈满识海。
‘周天定星钟’自他眉心冲出,悬浮在身前。
虚空中,一点光芒忽然亮起,瞬息便勾勒出一张复杂的阵图。
‘七曜星罗阵图’!
这阵图一成,‘周天定星钟’钟身上一处,忽然浮起一片小小的星河,其中隐约有七点星光闪耀,隐然与这阵图呼应。
那阵图径直往这星河上一附,缓缓融了进去。
随着这阵图的融入,这片小小星河中的七点光芒渐亮,渐渐透了出来,将整片星河笼罩在里面,朦朦胧胧有些看不清楚。
一个时辰后,钟身上光芒忽然一收,那星河重又现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这星河中,那七点星光,不再固定不动,却按照一种玄奥的轨迹,在星河中旋转移动。
这七星转动,看似极为缓慢,但其中却隐约不断生出无数变化,难以捉摸。
秦石指掌翻飞,瞬息便是三百六十个印诀,合一个周天之数,印在钟身上。
‘周天定星钟’‘嗡’的一声轻响,打破了‘辟雷紫木’屋中的寂静。
那星河忽然一收,敛入钟身。
秦石静静体悟着‘周天定星钟’的变化,眉头微微一动。
‘七曜星罗阵图’他早已通透,‘周天定星钟’更是他的本命法宝,两者相合后,其威能的变化,早已了然于心。
但让他更为在意的是,在‘周天定星钟’上‘七曜之星’部位,竟似有了一丝生气。
这一丝生气若有若无,细弱到了极致,若不是‘周天定星钟’是他的本命法宝,他也绝难感应到。
但就这极细弱的一丝生气,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