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在晋在地方干过,又当过户部、兵部、工部侍郎,同时兼任三部,在明朝历史上都极为罕见。
户部管理财政,兵部管理军队,工部负责工程,他一人领三部,主管辽东军需,可见是个全才人物。正因为经验丰富,能力过人,能被王在晋看在眼里的人不多。
可是一个废两改元,彻底让王在晋见识了张恪打仗之外的本事。尤其是老头子多少日夜,百思不得其解。以往蒙古人频频入寇,勒索无度。明朝答应互市,安抚赏赐之后,又反复无常,狠咬明朝几口。
而张恪所作所为,侵占草原土地,大肆屯田,更是逼着蒙古人送银子,偏偏蒙古人就对他百依百顺,连个屁都不敢放。
要说是义州兵战力强大,可是满打满算,张恪手上的人马不过一两万人,蒙古人要是存心死拼,张恪还真没有办法。
酒席前,王在晋喝了几杯酒,老脸发红,就笑着问道:“永贞,老夫是一肚子的疑问,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解惑?”
“请部堂直言,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恪笑道。
王在晋想了想,笑道:“永贞,咱们先从银元说起,这银元明明只有七成银子,可是为何还有无数人趋之若鹜,难道他们都不清楚吗?”
不光是王在晋,王化贞同样瞪圆了眼睛,好奇地盯着张恪,他们实在是不明白,银元的魅力究竟在哪里!
“呵呵,部堂大人,您以为银子究竟有什么用呢?”
“这个,银子用处太多了,往大了说,朝廷的军需粮饷,百官俸禄,赈济灾害,往小了说。家里头的柴米油盐,笔墨纸砚,样样都离不开银子!”
“部堂说的没错,不知我这样说可以不。银子本身没什么用处,只有在购买东西,支付工钱的时候才有了价值。”
王在晋眉头紧皱,半晌点点头:“也可以如此说。”
“这就对了,银元和银子本质一样。都是在交换的时候才用得到。而银元制作精美,交易方便,携带容易,不存在成色问题。有了这么多好处,虽然价值不足,百姓们也可以接受。”
“原来如此!”
王在晋笑道:“看起来百姓是一失一得,没有什么损害!对了,永贞,鞑子把银子送来,同样的也要给他们银元。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当然不会,部堂大人,其实鞑子送银子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小命送到了我们手上。”
“当真!”王化贞瞪大了眼睛,惊奇地问道:“永贞,你可别说大话啊?三百万两银子,你最多赚八九十万两而已,还要扣除工钱和料钱,哪里有那么大的作用,难道你敢把鞑子所有的银子都吞下来?”
“哈哈哈。世伯,还别说,我真把银子都吞了下来!”
哗啦,酒杯落地!
王在晋惊得站了起来。厉声说道:“永贞,你可别胡来!几百万两是不少,可是一旦鞑子恼羞成怒,和咱们不死不休,辽东可就危险了。”
张恪一点都不着急,笑道:“部堂大人。你放心吧,只有我把银子吞下来,咱们和鞑子才能和平相处呢!”
王在晋一脸的不信,王化贞也是满腹狐疑。张恪笑着一摆手,让人把邓文通请了过来,当即给王在晋他们上了一堂忽悠课。
原来鞑子来兑换银元的时候,银行先告诉他们,马上兑换银元只有百分之三的优惠,要是等到秋后,就能涨到百分之五。
如果不急着用,就暂时等等吧!
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人炸锅了,老子辛辛苦苦把银子送来,你们竟然要等等,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们说要兑换银元才能贸易的!
说出来的话不算数,拿人当傻小子啊,别看你们义州兵打赢了,老子也不是吃素的,顿时就有几个人亮出了弯刀,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这时候邓文通急忙走了出来,好言安抚,告诉大家,银元铸造也要时间,都不要着急。再有大家带来这么多银子,拿回去也不容易,路上说不定还有劫匪。
不如这样吧,把银子都留下来,存在银行,再给你百分之五的利息。一共加起来,就是一成利息,一百两换一百一十元,何乐而不为。
蒙古人对数字本来就不敏感,被邓文通左一个右一个,彻底忽悠迷糊。
“大人,你就说一句,是不是银子留在这儿,就能钱生钱?”
“没错!”邓文通笑道:“就是这个意思。”
在场的蒙古人互相看了看,全都翻着白眼,根本不敢相信。开玩笑,汉人和蒙古人斗了几百年,双方什么时候讲过信用!
汉人狡诈,看起来是占便宜的事情,保证就是个坑,他们吃亏太多了。
“你们不占便宜就不错了,还能让我们占便宜,当谁是小孩子吗?”
邓文通不以为意,大笑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人世上的事情是可以双赢的,你们把银子存进银行。银行可以用这些钱投资作坊,借贷给缺钱的商人,赚取利钱,有了赚头,自然可以分给你们。”
“那要是赔了呢?”
“赔了张少保会亲自承担责任,赔偿你们的损失。”
张少保!
听到了张恪的名字,在场的众人都缩了头,营州一战的威名,张家兄弟在鞑子之中宛如神明,有张少保作保,应该没有问题!
“那有什么凭证吗?”
“你们来看!”
邓文通拿出了几张银行存单,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你们只要在上面写好了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