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冒出呲呲的黑烟,微风拂过,仿佛无数鬼影来回晃动,宫殿之中,满是诡谲凄凉。
多尔衮提着利刃,大步走到了皇太极的床前,低头看去。皇太极脸色惨白,满头都是汗水,脸上更是难以掩饰的惶恐。
深吸一口气,多尔衮微微冷笑:“皇兄,没有想到吧,小弟还活着。”
皇太极两眼眯缝,突然笑道:“我大金已经是风雨飘摇,谁能活着,朕心里都高兴。朕身子不成了,江山社稷还要有人承继,十四弟才智卓绝,文武双全,正是最好的人选!”
“哈哈哈!”
多尔衮听到这话,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皇兄啊皇兄,你可真会演,到了这时候,还想骗小弟不成?你这些年一心培养豪格,想让他继承汗位,又怎么会想到我呢?”
“豪格性子粗鲁,才智远远比不上十四弟,如今大金风雨飘摇,已经到了亡国关头,怎能不选贤任能!朕决心传位十四弟,还请十四弟去把豪格招来,朕当众宣布禅位旨意。”
皇太极伤势严重,说到后面,断断续续,脸涨得通红,一双眸子却满是真诚,盯着多尔衮。
多尔衮脸上闪过一丝迟疑,随即大笑道:“皇兄,真是好算计啊,若是把豪格叫来,只怕死的人就是我了!”
“胡说!咳咳咳……”皇太极咳嗽起来,厉声说道:“君无戏言,朕岂能拿传位大事开玩笑!”
“哈哈哈,皇兄,多尔衮兄弟上你的当还少吗?当年皇阿玛传位代善,并且让小弟在代善之后继承汗位。如今代善死了,小弟登基成为大金的皇帝,那是顺理成章!”
“什么,你,你怎么知道此事?”皇太极吃惊地问道。
多尔衮不屑地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佟养性当年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小弟今天只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皇兄,你意下如何?”
说话之间,刀已经出鞘半尺,寒光四射!
皇太极骤然一惊,强作镇定道:“十四弟,朕已经说了,只要把豪格他们都宣进来,朕当众宣布,岂不更好!”
“不好!”多尔衮冷笑一声:“皇兄,你知道吗,心心念念的豪格,他来不了了!”
“你!”
皇太极一惊,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多尔衮没有搭理他,而是啪啪啪,拍了三掌。
外面一阵脚步声,济尔哈朗和多铎从外面冲了进来,在多铎的手上还提着一颗人头,鲜血往下嘀嗒,两眼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是,豪格!”
哇!
一口鲜血从皇太极的嘴里喷出来,喷的龙床都是血色,还溅到了多尔衮的身上。多尔衮浑不在意,而是狞笑着看着皇太极。
“皇兄,这些年来,你篡夺父汗大位,连战连败,把兴旺的大金八旗带到了死亡的地步,你这个大金的罪人,还有脸做皇帝吗?”
济尔哈朗和多铎也一起怒斥道:“皇太极,无德无能,你和你的儿子害死了大金无数勇士,罪大恶极,豪格已经伏法,现在轮到你了!”
说话之间,两个人提刀冲到了床前,就要杀了皇太极。他们也知道篡位这种事情必须迅雷不及掩耳。皇太极毕竟是多年大汗,还有不少的支持者,一旦反扑,他们同样会损失惨重。
而此时的皇太极嘴角还在不停流血,身上没了一点力气,就仿佛是一截朽木,躺在那里。
“多尔衮,你,你以为夺了皇位,你,你就能重振大金吗?”皇太极轻蔑地说道:“朕虽然不才,可是没了朕,大金只会更惨!”皇太极怒吼着,突然后背一阵剧痛,伤口崩开,鲜血涌出。
多尔衮凑到了他的面前,突然笑道:“皇兄,大金完蛋了,小弟岂会不知,我会向大明请降,再不行就逃到草原,总之保命为先。至于你……有没有熟悉的感觉,当年你逼死父汗,又用弓弦勒死了我的额娘,今天你的报应来了!”
不待皇太极反驳,多尔衮抢过一张弓,用弓弦勒在皇太极的脖子上,用力一扭,皇太极耸动两下,翻了白眼,从口鼻之中又流出许多黑血。
带着强烈的不甘,发自内心的惶恐,大金的第二位君主结束了他的一生!
多尔衮杀了皇太极父子之后,立刻登基,称为汗王,年号宣统。并且第一时间派遣使者去面见平辽公张恪,递交国书,同意归顺大明……
“国公爷,前面的城堡您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不就是奉集堡吗!”张恪仰天大笑,想当年自己的成名之战就在这里。经过了多年,奉集堡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更加荒凉凄惨,城墙上的砖石斑驳不堪。
张恪猛地打马,一溜烟儿冲到了城门,后面士兵紧紧跟随。
“哈哈哈,回来了,我们打回来了!”
跟随的士兵无不欢欣鼓舞,高声长啸。
故土光复,回归家园,祖宗的坟茔还在,曾经的房舍已经倒塌,扒开泥土,偶尔还能找到曾经的用具,唤起一段忘却的记忆。
士兵们一阵哭一阵笑,回到了故土,可是有些东西却永远失去了!
自从野猪皮起兵以来,连番战乱,辽东惨死的百姓不下二三百万。城池外面的乱葬岗子满是累累白骨。
土地能够夺回,可是人命永远回不来!
张恪到了奉集堡的当天,就下达命令,将所有辽东建奴,不论男女,一概贬为奴隶。杀过汉人者,罪行累累,凌迟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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