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凄厉的叫骂,听在耳朵里,仿佛一道道雷霆。
王承恩清楚记得,在不久之前,还在手谕里劝勉杨嗣昌:“卿自昨年九月初六日辞朝至今,半载有余,无日不悬朕念,与行间将士劳苦倍尝,而须发尽白,深轸朕怀。又闻卿调度周密,赏罚严明,深慰朕平寇安民之意图……”
短短时间,从天堂落到了地狱,如此待人,别说是大臣,就算是身体有缺损的太监也受不了啊!
过分的念头一转,王承恩急忙不敢再想,只是把头低得更深了。他太了解崇祯了,这位敏感而又脆弱的皇帝,就像是变色龙,随便多说一句话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见王承恩不说话,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下旨,把温体仁叫了过来。
没多大一会儿,温体仁匆匆前来,见礼落座。
崇祯叹道:“温阁老,大半夜把你叫过来,让人受苦了。”
“不敢,陛下老臣年纪大了,也睡不着觉,倒是陛下日夜劳顿,让老臣看着心疼。”说着温体仁还故意擦了擦眼圈。
崇祯苦笑一声:“朕也不想如此,奈何国势蜩螳,如今杨嗣昌去了,爱卿觉得何人能接替剿匪总督之职?”
“这个……”
温体仁一下子被问住了,毫无疑问,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张恪,只是最近几年,张恪和崇祯越发离心离德。两边击鼓买糖,各干各行,听说张恪一门心思往海外用兵,看架势想做一个海外天子。
崇祯几次调动辽东人马,张恪都是虚应故事,弄得崇祯老大没面子,要不是流寇闹得越来越凶,崇祯真有心思对张恪下手。
这种情况下,启用张恪绝对是巨大的风险,可是不用还能用谁呢!
想来想去,温体仁咬了咬牙,说道:“启奏陛下,若论领兵作战,安东王张恪乃是不二人选。”
崇祯听在耳朵里,闪过一丝不快,怒道:“朕早就下过旨意,张恪不是推说有病,就说粮草不济,可是他自己打仗,多少钱都拿得出来,朕,朕失望透了。”
温体仁伺候崇祯几年,早就摸透了这位帝王的心思,他只说失望,其实就是希望,只是抹不下脸!
“陛下,臣以为此事也容易,只要在安东王的封号上做点文章。”
崇祯不解,问道:“该怎么改?”
“只需去掉‘安’字即可,授予他节制三军的权力,让他剿灭流寇,臣以为一定能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