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臻颃想着,等到从边境回来后,她就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餐厅,便开心到杏眸挽起。
走进客厅,头顶上的灯光倾洒下来,更显得她明艳的神色如灼灼的桃花。
却成功的刺痛了闫姿絮那颗敏感的心。
眉宇间落下一层厚重的阴霾,闫姿絮厉声呵斥道:“柳臻颃,你过来跪下给你妹妹道歉。”
柳臻颃准备迈进来的腿停滞在半空中。i
几秒后,收回落地,连带着她脸上所有的表情。
这是第一次,柳臻颃的五官真正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戾气。
红唇勾起,她似乎是在笑,但杏眸底全是深刻的讽刺:“师父教过我,下跪只跪天地宗亲师,请问她柳琪夏算哪位?”
“我这个做母亲的让你跪,你还敢不跪?”
闫姿絮毫不客气的拿身份压制,保养得当的脸全是浓郁的怒火:“而且你敢说今晚的事情不是你一手算计的?”
柳臻颃根本就没有理会闫姿絮的后半句。
她掀眸朝柳浥轻看过去,语气轻描淡写的冷蔑:“爸爸,你也是这么想的?”
当初她被重新找回柳家,是因为柳浥轻不肯放弃和她的血缘关系。
而且她也担心会受到因果牵连,才会同意回来。
但这并不代表她要完全受他们的控制和摆布。
柳臻颃已经想好了,只要柳浥轻敢点头同意她下跪,她立刻断指,和柳家彻底断绝关系。
柳浥轻就坐在沙发上,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西装,深色的衬衫和熨烫平整的西裤,看起来风度翩翩。
可他干净的浓眉却重重的皱了起来。
半晌,他才启唇,语调低沉,覆盖着层淡淡的质问:“臻颃,今晚瞿老宣布你是柳家亲生女儿的事情,有没有提前告诉给你?”
他问,她便答。
她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
柳琪夏像是被刺激了般,脑袋从闫姿絮的怀中抬起。
之瞧着她满眸皆是痛苦和狠意,扬声反驳:“宴会开始没多久,瞿老就将你叫去他书房了,你敢说不是商量这件事?”
“不是。”
“那你说,你和瞿老都谈了什么?”
“无可奉告。”
柳臻颃嗓音相当冷淡,毫不掩饰着自己的不悦。
瞿老嘱咐过她,去营救瞿啸爵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晓,她自然不能言而无信。
可柳琪夏就像是抓住什么把柄般:“你是不能说,还是说不出来?让我丢脸,让整个柳家丢脸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你别敢做不敢当。”
柳琪夏将“让柳家丢脸”几个字咬得极重。
因为她很清楚,柳浥轻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瞿老揭发了她并非柳家亲生女的事情,而是这件事被瞿家揭发,成为了南城区的笑柄。
说到底,柳浥轻在乎的是柳家的声誉。
但柳臻颃却考虑不出这么多。
她的视线环视整个客厅,最后和柳浥轻对视上。
那张白净的脸庞极冷,她一字一句:“我说我没有。”
两个人的眼神无声无息间对峙,一个深沉复杂,一个凉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