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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当——
季临墨是在剧烈摇晃中苏醒的。
伴随着空气中的臭袜子味，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视野慢慢聚焦。
眼前，是挂着“一路平安”的吊坠，以及灰蒙蒙的车窗。
——他正坐在一辆轿车副驾驶座位上。
什么情况？！
季临墨警惕地起身，但是旁边一声轻笑，立刻打断了他紧张的情绪。
“季先生，早上好啊，睡得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季临墨偏过头，就看见坐在驾驶座位上的少年，慵懒地将手搭在方向方向盘上，笑着冲他眯起了眼睛。
“秦风”
季临墨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此刻秦风在他身边，的确是给他带来了几分安全感的。
“柳笑笑呢？”
少年指了指座位后面，季临墨立刻转头向后方望去。
柳笑笑正蜷缩在后驾驶座位，缩成小小的一团，打着细小的鼾声，看起来睡得很安稳。
咣当当——
轿车依然摇摇晃晃地向前开着。
造成这样的原因，不仅是因为道路崎岖，更因为驾驶员的技术实在过于生涩。
“衣服，是你给我盖上的？”
短暂的沉默后，季临墨指着自己身上盖着的一件军大衣，出声冲少年询问。
“是附加服务，季先生，不用感谢我的贴心，只需要给我个五星好评就行~”
听着少年轻佻的声音，季临墨挑了挑眉。
“好评怕是给不了，衣服馊了。”
说完，季临墨抓起衣服的一角，拿到了秦风脸前抖了抖。
瞬间，一股酸臭的臭袜子味道，直直冲进了少年的鼻子中。
“的确是我服务不周，那么季先生，您打算扣我几颗星星呀~”
秦风轻笑出声，将脸偏开躲过衣服。
“毕竟你睡在这衣服中这么长时间，一定很酸爽。”
注视着少年意得志满的样子，季临墨也低低笑了一声。
——这小疯子，是故意的。
真是幼稚啊
“扣完吧，毕竟除了衣服，你作为司机的技术也很糟糕。”
说完，季临墨抬手点了点轿车上的码表盘。
此刻显示的车速，是40多码，3000多转。
眼前的车是手动挡，按理来说，这样的车速，秦风应该将档位换到四档。
但是很显然，少年缺乏这样的常识，一直用起始档位1档开车。
这样档位与车速不匹配下开车的后果，让这辆破破烂烂的轿车，一直发出低哑的嘶鸣。
“怎么了，季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但是很显然，秦风并没有理解季临墨的意思，罕见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看着少年疑惑的样子，季临墨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作为年龄刚满18岁没多久的高三学生，恐怕根本没学过开车。
此刻能顺顺利利将车开到现在，还没栽进沟里，就已经是奇迹了。
“秦风，把手放在档位上。”
季临墨抬了抬下巴，示意少年将手放到换挡杆上。
下一秒，男人将手覆盖住了少年宽大的手掌，猛地下拉。
“超过40码，档位要换成四挡。”
“首先，你先把车速降下来，我带你”
男人游刃有余地拉着秦风的手，将轿车换到了四挡。
接着又抬起左手，按住了秦风握住方向盘的手。
“放轻松，秦风，你做的很好，所以不必时刻调整方向盘，来，看我”
说完，季临墨整个身体朝秦风靠了过去，帮助对方按住方向盘，向右偏移。
“看，就是这样”
温热气息，从男人口中吐出，挠过了秦风的耳畔。
少年偏头看向眼前的男人，男人此刻细长的睫毛下垂着，如同蝴蝶的翅膀般，微微轻颤。
“秦风，你有在听吗？”
季临墨歪头看向了秦风。
当男人点漆般的双眸，与秦风对视的那一刻，少年竟然罕见地有些慌乱起来。
“我在听、我在听放心，季先生，不会让你车毁人亡的。”
说完，秦风立刻将自己的脸转向前方。
季临墨疑惑地瞅了眼秦风，不知道刚才对方在发呆什么。
学车都能发呆啊，是自己讲的太枯燥？
“总之，难得有机会，你可以练习一下换档，我会在旁边看着的。”
注视着导航上显示，距离体育馆有段距离，季临墨也放松地将身体靠向了椅背。
此刻是凌晨四点多，正常来说，凌晨五点半，才是玩家苏醒的时间。
——看来，馊味大衣，实在功不可没。
季临墨在心中想到。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早苏醒。
寂静中，秦风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执着于将车开成一条直线。
季临墨在一旁静静看着，在少年偶尔将车开偏时，会出手移动方向盘。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说什么。
安静的车内，能听见的，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外，只有车辆行驶于地面的“沙沙”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窗外，苍灰色的天空，一点点亮了起来。
是太阳。
初升的暖阳从云层中徐徐露出，将金色的光芒散落于地。
阴冷的地面也披上了金光，眼前这个吊诡的世界，难得地变得明媚了起来。
“季先生，是日出。”
秦风有些高兴地冲季临墨笑了笑，望向前方。
“嗯，日出。”
季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