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爱瑜对苏敏赫的认识,一直停留在——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苏家幺孙,办事能力极强,且有自己的规矩,从不徇私的上司。

仅此而已。

但如今,她似乎又有了多一层的认识。

原来这个人,也会有情。而她之所以比别人能多了解到他一些,并不是因为两人之间有一个齐默勋将他们连起,更主要的是,她被允许,走进了他的世界里。

而这些,程爱瑜从来没有想过……

蜷缩在沙发上,好一会儿,程爱瑜还是无法抚平自己心中的那股焦躁烦闷。她想大声尖叫,将所有的郁闷抛开,想推掉工作,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更想抱着顾繁华,倾诉心中的苦闷。而这些,此刻一样都做不了。且即便都有机会,她也没办法,将真真牵绊着她的那团黑暗,从心底最深处的角落里给挖出来。因为她怕疼,她知道,生生挖开的感觉,一定是痛不欲生的。而那阴霾,早已与血肉相连,鲜血淋漓。

掩去眼底的涩意,程爱瑜起身,双手却还紧紧地抓着那件军装外套,上头还残留着景煊的气息。

她承认,她很留恋这气息。只是,气息这种东西,是无形的,是自由的,她抓不住。所以,她选择了放下,如同此刻——

“小孙同志,请把这个还给你们景首长。”程爱瑜走出门,将手中的衣服,递给守在门口,正张着嘴还没来及说话的小孙。看了他一眼,礼貌的微笑点头,又补了句:“秦团长他们在哪儿?”

小孙不落痕迹,却又很仔细的观察着程爱瑜的神情,确定她神色平静,似乎是刚醒来的样子,就松了口气。他赶紧给她指路,还表示要带她过去,却被她婉言谢绝。但等程爱瑜迈动步子时,他又纳闷了。

“诶,程记者,秦团长在连队办公楼,是那边!”

瞧着有些着急的小孙,程爱瑜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解释了句:“我要去洗手间。”说完,她就转身离开,而在睁开眸子的刹那,一抹难以察觉的悲痛从眼底划过。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曾在意……

程爱瑜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在洗手间门前打了个幌子,就从这栋楼的后门出去,按着记忆中的方向,往训练场去。因为下午在这里有取材拍摄的需要,所以早上她就认清了训练场的位置,极容易找到。而这路上遇见的士兵,大多也都是早上见过的,与她点头打了个招呼,就任她离开,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大概十多分钟的路程吧,程爱瑜来到了那片训练场,远远地就看见两个人影相对而立,无形中似乎有两股气场,萦绕着两个人影周围,相互碰撞着。

依旧是硝烟的气息,比他们之前的暗中较劲更浓重,更炽烈,像是只需要在添一把火,就随时会要爆炸式的。但这两人之间的火,就好像被一股强大的张力控制住,似乎永远都打不着。而相反的倒是两人间,那种冷凝的沉重气息,让她倍感压抑。

因为站的太远,她听不到两人在说着什么,但却能感觉得到,那剑拔弩张的煞气。而此刻,两人的面色,都是那样的冷。不同的是,景煊的神色极为冷峭,而这层冷峭之中,包裹着一团火热的怒意。苏敏赫的神色则是冷清,就像众人对他下的评论那样——万年冰山。

就是这样一个包着火的冰岩,与纯粹的冰块相撞,结果不言而喻。

若是他们之间的那股张力被打破了,估计景煊的怒火,就会冲出他强力维持的冷峭,彻底的将冰冷的苏敏赫消灭,或是——逼疯。

“嗷……”低叫了声,程爱瑜赶紧捂住了嘴,没让任何人发现。

她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那根翘起的铁丝,伸手揉了揉头,眉头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真想直接骂哪个负责后勤的一顿。但眸珠刚刚从那根铁丝的边缘转过,程爱瑜就似乎找到了突破口,眼底划过一抹兴味。

她小心翼翼的拆开那个铁丝钩,将边缘的铁网掀起一块,悄没声息的爬入训练场,顺着训练场边缘的草丛,或是器械的遮掩,缓缓靠近他们说话的地方。

说道这躲草丛,怕狗洞,程爱瑜也算得上是很有经验的了。她曾经为了一条新闻,趴在草丛里蹲了三天三夜,也没失去过耐心。而就是这份耐力,最终令她得到了那个轰动四九城的新闻,以新人之姿,窜上了首席记者的位置。当然,这也是她自那八年前的事件后,得到的成长。

大概也印证了那句话——上帝是公平的,无论你想得到什么,都注定要付出代价。就像,她感情路上的成长,所付出的,绝对够得上“惨重”这两个字了。

想到这,程爱瑜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左手的手指微微一僵,随即,她立刻回神,像是想要掩饰心迹一样,将拳头握紧,压在地上,逼着那节丝毫没有知觉的小指节,也蜷缩成拳。

此刻,她如此的靠近。

她清晰的看见了,那两个与她来说,截然不同,却又非常熟悉的男人。

相比景煊的冷峭刚毅,苏敏赫白皙的脸庞,更显柔和,但那双沉寂的总让人也随之感染的眸子,却将他的脸庞烘托得更为冷漠。就如同他的声音一样,沉静而又冷漠,即使是强硬的言语,也掀不起半点波澜。

程爱瑜并没有听见他前面说了什么,只在靠近时,听到了一句:“……讽刺,playboy也玩专情。你能给她什么?你根本不了解她的过去!乘现在还来得及,放手是你最好的选择!”

“苏敏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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