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章棹也看到了那香囊,又见龙霏澜看了自己一眼,“这香囊看起来倒跟一位小朋友送我的很像,章大人,您说是吗?”
章棹微微一愣,想到康康对他说的,确然有这么一回事,便起身拱手向安帝道,“确实如此,这个香囊是我的弟弟康康为世子妃赠的狼狗而回赠。”
有曾经的状元郎章棹为龙霏澜说话,等着看好戏的陆修不免着急了,他以为这香囊是龙霏澜自己做的,没想到竟然只是别人送的。
那年轻男子虽被泼了热茶水脸烫的通红,倒是精神不少,急忙道“霏儿,我以为你送我香囊以表情意,却不想你竟然只是玩弄我的感情!”年轻男子长得秀气,又娘们似的抬袖擦泪,倒别有一些伤情男子的美感。
龙霏澜竖眉想要怒斥,又生生忍住,换了低柔却教旁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我龙霏澜不懂刺绣,我也不知你是因为什么拿个香囊就跑出来指责我。香囊虽是代表情意不假,但你这种香囊我可多的是。”她说完转身又回到案桌,画了几只香囊,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变成实物的香囊一一举起,“你看,我这儿还有兰花的、月季的、桂花的、芙蓉的,你若非要点我的名要我的东西,还得同世子爷问过,世子爷若是同意了,你拿一千两黄金出来,便可成交。怎样?”
她这么一说,倒是不承认那香囊是她的,又指明年轻男子随意捡了个香囊就跑来栽赃。
那年轻男子近距离见到龙霏澜的神技惊得跟只呆木鸡似的,又听见末尾那句一千两黄金,登时炸起来,“一千两黄金?!我做一场戏也不过一百两黄金!”他后面的话哑在嗓子里,等到周围的声音哄然响起他才惊觉说漏,面色一下变得灰白。
安帝在上座看着这场闹剧,手指一点,“拖下去。若是不说实话,直接杖毙。”
那年轻男子大叫皇上恕罪,眼看就要指人,但显然安帝没有心情现场审案破坏心情,男子很快被拉出场。
陆修悚然一惊,那年轻男子乃是他从外面找来的戏子,因为欠了巨额赌债被他诱惑,好不容易将人带进来拿香囊毁谤龙霏澜,没想到这么快就露了馅。他缩下头,现下只得咬死不得松口万不能承认是他指使的。讨厌陆亭竹的人那么多,太子爷便是其中一个。
安帝有些不悦,指着两人重新比过。陆君傲知道,安帝现在是偏着龙霏澜的,他要给赵家一点警醒。
龙霏澜朝章棹投过感激一眼,复又开始。陆亭竹轻轻拉住她的袖子,以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莫要再如此了。”
他的话意味不明,眸色晦暗,龙霏澜没来由的有些心虚,陆亭竹难道发现她的奥秘了?
想到这个,再见与她只有几步远的陆君傲。龙霏澜倏然想起他曾说过的话。
本宫知道,你的秘密。
龙霏澜心神俱震,脑子轰然一片,不能吧,若是陆亭竹和太子知道这种秘密,不可能这么平静这么坦然啊。
她一步一步走回案桌,沉下心来,就算陆亭竹不说,她也不会再用神笔技能了。
只要在她的画里掺上别人的笔迹,她的画就不会完整,也就不会变成真。
“再拿一支笔来。”龙霏澜淡淡道。
在众人的惊讶目光里,龙霏澜双手开弓,竟然同时下笔作画。
龙霏澜从小喜欢用左手吃饭用左手写字用左手做一切右手能做的事,曾经一度是别人眼中的左撇子。她的父母也未觉不妥,是她自己上了初中后觉得不合群,复又用上右手吃饭。
但因此,她的左手和右手一样灵活。后来她曾经看过周星弛演过的唐伯虎,对其双管其下的作画方式很是崇拜,特意去练了好长一段时间。作画不难,难得是两只手一起画不一样的东西,还能画得非常好。就连在画室教画的老师见过一次,都惊觉发现一个天才。
龙霏澜不喜引人注目,因此双手开弓只能作为自己的爱好自己玩玩便是,当众秀技还是第一次。
旁人的表情感觉龙霏澜自不去理会,她现在身处万众瞩目之中,手下动作却如行云流水自然迅速。她看了眼手中的画,高山飞鸟,秀林小溪,山间灿烂葵花海洋,再加画上场中盛席,黄顶帐篷内安帝威严而坐,下首百官敬畏,舞娘飞旋庆贺,水塘边表演着拔河,凡今日之有,莫不在其中。
是以,赵初蕊早已画完,而众人皆栽在龙霏澜的画里出不来。
龙霏澜收笔画完,提声道,“世子爷,就让您为我题字可好?”
陆亭竹早已从震撼中醒来,应声提笔,龙霏澜念一句,他便写一句。
特立古君子,沉吟大道旁。
秋月为谁满,菊花空自香。
含蕊次第长,灼灼见肝胆。
开花何艳艳,热烈诉衷肠。
江山因何壮,天子手中掌。
我愿同此花,丹心贯秋霜。
比画,不止比的是画工布局,还有内涵。
待宫婢将此画呈上去,安帝细细一看,欣然大赞,“下笔苍劲有力,雄浑生姿,大处金葵夺目,小处场景极佳,如此大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世子妃左右开弓作用不小,也令朕今日大开眼界!”
复又指着那留白书法,“诗句大胆勇敢,其心忠诚可表,陆亭竹,眼光不错啊!来人,将朕前些日得的那柄玉如意呈上来!”
四周一片惊羡,那柄玉如意乃是东璃国偶然得到一大块和田白玉,精心雕刻三年之久,后送进西照国以表下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