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如此!”顾青城朗声一笑,很豪爽地说道:“既然搬到了京城,那未来的妹夫自然是个有出息的。你们没看到吗?妹妹她小小年纪,却聪慧过人,行事稳重,而且行路无声,裙幅不动,真乃是福相,我本以为只有京中的大家闺女才有这等风范,没想到我小小年纪的义妹,竟胜于京城闺秀百倍!”
这样赤裸裸的夸奖,裴子慧本已承受不起,再加上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低着头吃饭的脑袋,真真是不敢抬起来了。
裴二和段新民听顾青城这样说,一颗悬着的心也就算放回了肚子里。于是借着酒劲,段新民就当了这对义兄义妹的见证人,省去了各种繁琐的结拜过场,这义兄义妹的关系就算成了。
饭罢酒毕,已是未时末的时辰。
裴二赶着马车,拉着几个孩子,离开了凤阳县,走在路上他还在琢磨。怎么好端端的就拿了顾青城的五百两银子,怎么好端端的,自己的女儿就成了县太爷的义妹。
一边走着他一边琢磨,世间之事果真变幻无常,真是可以好好让他回味一番了!
一家人赶着马车出了凤阳县,他们没有直奔兰家沟,而是拐了个弯,来到了苏和镇,目地就是找到裴子慧说的那位,在钱记布庄做伙计的五龙。
裴二先是找了个位置将马车拴好,又将几个孩子安排进了钱记布庄对面的一个茶馆,这才独自走进了钱记布庄,准备会一会裴子慧口中所说的机灵人物。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布庄内很是昏暗,除了一个正在收拾东西的伙计,再没有其它人。那伙计本来正在忙着,转头看见有客上门,赶紧笑脸迎人:“哟!大叔,你这是要买布料吗?”
其实对于裴二这个年纪。五龙叫他大叔也可以,叫他大哥也没错,只是这大叔是尊称,让人听起来舒服一些。
裴二看着眼前的伙计,倒是和裴子慧所描述的人有些相似,于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请问你是叫五龙吗?”
“是啊!”五龙一歪脑袋,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大叔,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裴二呵呵一笑。说道:“你且先不用问这个。你这是准备收货关铺了吗?”
“是啊!关铺了!”五龙答道。
“那好!”裴二见铺内无人。指着对面的茶楼说道:“五龙,我姓裴,在对面茶楼包了个桌,你收了铺之后能不能过来一趟。我在那边等你,有事相商。”
五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疑道:“我和大叔未曾相识,现在四下无人,大叔何不有话直说,去那茶楼还要花上几个铜板当茶钱,岂不是破费?”
“不破费,不破费。”裴二摇了摇手,说道:“你来就是。我等你!”
五龙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那好吧!”
裴二离开钱记布庄,大步进了对面的茶楼,见自己的几个孩子正在那里吃花生豆,就独自找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茶水,一边饮着,一边等五龙过来。
功夫不大,五龙果然来了。
裴二起身招呼他过来坐,亲自给他倒了茶,并且先向他请教大名。
五龙有礼地说道:“在下姓尤,大名尤五龙。”
“噢!原来是尤兄弟”裴二又问道:“尤兄弟府上住哪?”
五龙笑了笑,说道:“就住在凤阳县,您直接叫我五龙就行了。”
“噢!那五龙兄弟可成亲了?家里有几口人?”裴二很感兴趣地问着。
“还没成亲,家里父母都还在堂,不过父亲身体不好,母亲要常年照顾着。还有一个妹妹已经出嫁了,一个弟弟还在蒙馆里读书,准备后年参加科考试一试。”
“原来如此,看来五龙兄弟是家里的长子,肩上担子重啊!父亲卧病,弟弟读书,确实家累不轻!”
尤五龙长叹一声,深有同感地说道:“是啊!”
于是二人先是谈身为长子的重任,又谈他弟弟读书的辛苦,裴二又谈自己如何教大儿子裴子墨读书,最后甚至谈到了历年科考。裴二就这么海阔天空,滔滔不绝,直把尤五龙说得莫名其妙,好几次想拉回正题,问他有何见教?但是裴二总是敷衍一句,接着又把话题扯了开去,倒像是长夜无聊,有意找个人来听他谈天说地一般。
尤五龙越来越觉得困惑,甚至有些懊恼,但他也是极坚忍的性格,所以心想:我倒是要看看他找我来到底做什么,念头一转,反而心清平淡,更能够忍耐了。
而裴二就是要考验他的耐性,空话说了一个时辰,尤五龙毫无愠色,他觉得比较满意,第一关,实在也是最难过的一关,算是过去了。
过了第一关这才谈到正事,裴二在闲谈中作考问,出的题目都很难。尤五龙照实回答,大都不错,第二关又算过去了。
“五龙兄弟,”裴二接着问,“也不知道咱们凤阳县现在的生意好不好做,我本想找个店铺做点生意,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你能不能帮我提点着些?看看我做些什么能赚钱。”
尤五龙抿了一口茶,很是谨慎地说道:“那要看您想做哪一行的生意了,哪一行的生意都有哪一行的路数。正所谓隔行如隔山,首先要找您熟悉的去做,这才能有赚头。”他继续说道:“对于凤阳县我还是比较熟悉的,自十二岁开始,我就在店铺里当学徒,做伙计,兜兜转转中,实在是接触了不少的门面,不过要说哪个赚钱。哪个不赚钱,这个还真是说不好,做哪一行的都有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