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很快就过完,吃过午饭,玲玲和小五又跟在大峰身后,朝书房走去,因为又到他们该读书练字的时候了!
毛毛羡慕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偏偏她自己不能去。
岳娘突然温柔地对毛毛道:“毛毛,你现在懂事多了,娘准你去书房了!”
毛毛心里存着好奇,立马撒腿朝书房跑。
所幸书房的门只是虚掩着,毛毛用小手一推就推开了,她欢喜地抬脚迈过门槛,步了进去。
发现别有洞天!
毛毛目光闪闪发亮,惊叹地看着那些高大的书架,只见上面的书本整整齐齐、满满当当。毛毛在之前根本不会想到,自家这个农户居然会拥有这么多的书!
大峰很快就发现了毛毛,把她牵到身边,抱在腿上坐着,然后拿起手边的一本册子,翻开第一页,轻快地对毛毛道:“我没想到你这个小家伙这么快也要念书了,我今天先给你讲讲咱家的家史。”
毛毛表情疑惑不解,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家史?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大峰伸手在毛毛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拍拍,然后模样一本正经地照着册子开始讲解了,语气平缓地道:“咱家祖籍新疆,那里有很多地方是不毛之地。后来,咱们的祖先--也就是这本家史上记载的第一个先人,他应征从军,在打仗时战功累累,被提拔做了将军。”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看毛毛,见她并没有打瞌睡,而是很认真的模样,于是他带着浅浅的笑容,接着讲道:“他在朝堂为官的时候,作为武官,总是被文官欺压,后来更是被御史参了一本,又被皇帝问了一个”治下不严“之罪,罢免了他的官职。没了官职,我们的这个先人心中抑郁不得志,于是带着妻儿和仆人离开了京城。”
又停了停,他接着道:“这个先人听别人说起江南的繁荣景象,很是羡慕,于是带着妻儿来到南方,用余财买了八十亩良田,又盖起了屋院。就是咱家现在所住的屋子,还有租出去的田。”
声音里带有几分骄傲,顿了顿,接着道:“那时,先人想起朝中文官的嚣张气焰,知道这世道是以读书人为尊,于是当即决定:以后家中的子子孙孙都要读书,世世代代耕读传家!让咱家的人也受别人尊重,不受欺凌。”
大峰接下来的叙述转为平平淡淡,毛毛对他所说的话进行精简,得出来的内容是:从那个先人开始,到她这一代已经是传了十五代人!期间出过中进士从而当官的,最高做到地方的知县,这样的人一共有两个。其间也出过爱赌博的败家子,所幸只败光了现有银钱,家里的房屋和田地并没有损害。其中大部分人的经历是平淡无奇的,只能归作老实本分一类。还有,原本一直是一脉单传,直到了毛毛父亲这一代才有了两个儿子来传宗接代,一个是毛毛的大伯,一个是她的父亲。毛毛的大伯中过秀才,但是身体多病,教过村子里的几个少年读书,教出了五个账房先生来!
说大伯的时候,大峰用的称呼是“毛毛你大伯”。说到毛毛的父亲时,毛毛心里忍不住很难过,大峰的原话是:“毛毛,你爹因为很想考取秀才,越是求而不得,就越是发奋读书,结果心中抑郁,加上昼夜攻读,积劳成疾,唉!所以在你一岁的时候去了。”
说到这里,他为了安慰毛毛,伸手摸摸毛毛的头,又接着道:“你爹因为自己的经历,留下遗言,说以后子孙读书只顺其自然便好,不要学他这般苦读。”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起来,至此,一本家史算是说完了。
毛毛黯然地心想:原来古代爹爹是怀才不遇,得病死的。还有个秀才大伯,也是得病没的。
毛毛现在的眼窝子特别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她把脸上的眼泪擦一擦,感到很伤心,以至于一时都没有觉察到大峰在说称呼时出现的怪异。
过了一会儿,毛毛在回想时,发现了大峰刚才是称呼她的古代爹为“你爹”,而不是“咱们爹”。毛毛疑惑不解,因为她亲耳听到过大峰喊岳娘时是喊了“娘”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了家史,大峰还不忘了警告毛毛,捉着毛毛的小手轻轻打了一下,道:“上回抱你进书房来玩,结果你这个小家伙不听话,把一本《诗经》给撕烂了,害我和阿亮又辛辛苦苦抄了一本新的!这次要乖乖听话,不准撕书,知道不?”
毛毛缓缓地点头,表示答应了。
大峰朝正在练字的玲玲和小五看了一眼,然后对毛毛吩咐道:“我们现在都没空来教你背书,你先去娘那里玩。”说着,就抱着毛毛,把她送到了书房的门外。
毛毛此时的心情依依不舍,还不想离开书房。她眼睁睁地看到门在她面前关上了,她走过去再去推门,却是推不开了。她气恼了,想着:竟然从里面栓住了!
想拍门,但是又怕打扰大哥他们读书,于是她默默地转身走了,没有去找岳娘,而是去了堂屋门口的屋檐下,坐在小板凳上小声地背诵着《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声音磕磕巴巴、一字一顿,显得很是吃力。
但是,此时毛毛的心里一点也不气馁,因为她坚信:只要我好好坚持练习,总能够把结巴治好的!
下午一直练习到吃晚饭,晚饭后又坐在床上接着背诵,一直到睡觉才停下来,然后疲惫地睡去了。
一早起来,毛毛又是在小五的带领下背